让沈端砚心慌意乱至极。
他看不到兄长的信件,自己托老管家寄去的也杳无音信。
这般信息不通,也无从了解当下边疆和靖王叛乱的具体情况。
沈端砚简直怕极了,怕刀剑无眼,怕血溅沙场,更怕兄长从此回不来。
“告诉我,如今边疆战况如何,兄长,兄长他是否平安……”
沈端砚抬起眼直视着楚渊,眼中带着强忍的怒火。
楚渊此时反倒是神色放松下来,他抬手将桌上的杂物扫到一边,和沈端砚的眼神错开,只道。
“战况大捷,楚应彦战败,你的兄长已在班师回朝的路上。”
楚渊口中说的字字句句都是沈端砚梦中所求,过于美好甚至有些虚假。
但沈端砚已经无暇去思考他话中的真假。
他就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执拗的不肯放手,也不愿去寻找别的绳索。
沈端砚的双眼微微瞪大,为这个好到不能再好的消息万分安心,眼底闪过一丝不加隐藏的惊喜。
楚渊静静看着他的喜悦,桌下放着的手轻轻颤抖着,又很快死死攥紧,放在膝盖前。
他面上却不显,沉声道。
“此次沈景铄立了大功,待他回京城,将会加封为护国将军,沈家的贪污案也可揭过不提。”
什么加封,什么赏赐,对沈端砚来说都不如兄长平安归来的好。
况且他早在沈景铄出征前便决定一同辞官离京,官职的大小才是最无用的东西。
刚从楚渊那里得知了好消息之后,沈端砚便也不介意他的突然来访了。
当然也没有多在乎他,只是自顾自开始准备着兄长回来时的衣物与房间。
楚渊静默独自待了一会儿,等到天色渐亮才悄然离开。
从这日开始,楚渊夜里就不曾来寻沈端砚了。
时间一日日过去,太阳落下又升起,府中沈景铄的房间已经打扫了无数次,却始终等不来它的主人。
沈端砚也从最开始的惊喜期待,到后来的焦急等待。
从边疆到京城的路……有这么远吗?
沈端砚这才后知后觉。
他想再去问一遍楚渊,问兄长到哪了,还需要几天,什么时候回来。
但楚渊就像遗忘了沈府,除了侍卫没有撤掉,自己却再也没来过。
沈端砚向那些侍卫提出要面见楚渊的请求,没有一个人给他回应。
侍卫们皆眼睛看鼻子,充耳不闻。
硕大的府邸,一时间竟是只有倚云和沈端砚两个活人一般。
在这种沉闷压抑的氛围下,又硬生生往后拖了一周的时间。
而沈景铄始终没有消息。
沈家老管家和那些旧仆从也销声匿迹了。
沈端砚唯一能做的竟是只有心怀忐忑的等待。
等待着那未知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