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无表情抿了一下唇,似乎还在回味。原来江小狗的脸是这样的。他心里清楚纸包不住火,马甲或许撑不了多久了——如果段江言一怒之下和他一刀两断,或许现在是最后的宝贵时光。亲一口就少一口,就任性这一次吧。段江言本就有点上脸,此刻顿时脸更是红了一大半。他的头皮在一瞬间就麻了,甚至连脚趾都下意识蜷缩了一下,连忙往后躲着要推开秦朔川。不是因为别的,因为秦朔川刚刚凑过来的时候能闻到他身上的淡淡的香味……香水用的不同,可段江言属狗鼻子的。他忽然意识到秦朔川用的洗发露和北山一样,是一模一样的味道。在秦朔川垂下头吻他脸颊的那一刻,他的视野中看不到秦朔川的脸——那一刻仿佛是正在投入看戏却突然被北山亲了,出轨替身般背德感一下子就拉满了。好在此时大家注意力都在这场不可思议的真人快打上,加上秦朔川是一触即离,举手投足绅士极了如同只是个贴面礼……夹带满满私心导致完全不标准那种。此时秦老爷子的目光阴森森如蛇似的看了过来。爷孙这样隔空对视几秒,秦朔川似笑非笑,冷淡看着秦祥宗。在秦祥宗的目光扫过来时,段江言登时紧张。但片刻后,居然真的无事发生,秦老爷子重新转回目光,又愤愤给了秦锦一个大耳光。段江言眨眨眼,秦老爷子刚刚……似乎微妙的忌惮畏惧着秦朔川,不敢和他硬碰硬。一场闹剧落下帷幕。上流社会往往是最会粉饰太平的“体面人”,此时依旧是觥筹交错满座皆欢,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秦老爷子拂袖而去,秦锦一家三口也鼻青脸肿没脸待下去,都灰溜溜离开,反而让段江言长舒一口气,暂时解除了全部危险。段江言跟在秦朔川身后,摸了摸自己被亲的脸,此时依旧发烫,不用照镜子也知道是通红的。他默默咬咬舌尖,虽然丢脸,但他还是悄悄像小狗一样在秦朔川身后踮起脚尖……想闻闻他洗发露的味道。某人是个超级大事逼,明明超市里几十块钱的一大瓶洗发水也一样好用,但他连洗护用品都是大几千却巴掌大一小瓶的洗发水。那天无意中看到管家的采购清单,吓得段江言差点以为数错了零。闻起来好像……秦朔川如有所感,忽然停住脚步。段江言的鼻子直接撞在他后背上。秦朔川蹙眉,莫名其妙转头看着段江言,“干什么?你是小狗么?”段江言顿时尴尬:“我……我……哦哦哦洗手间在那里,我去厕所一趟,您先忙!”秦朔川:“你——”段江言已经跑了。等到灰溜溜跑出去二里地,段江言从卫生间出来边洗手边照着镜子里自己泛红的脸。也不知道是喝了酒上脸还没消,还是被莫名其妙亲的。所以为什么秦朔川身上洗发露的味道,会和北山一模一样。如果所有答案都被排除,只唯独剩下一个抽象又不可能的选项,这个选项或许就是真正的正确答案。段江言掬起一捧水洗了洗脸,冰凉的温度想给脑子降温。这简直像是忽然找到很多莫名其妙的雷同,然后发现七个葫芦娃其实就是七个小矮人,他们的爷爷就是白雪公主那么不可思议,谁听了谁都得笑。但如果这一切真的是个巨大的骗局,从一开始自己就被戏弄了……段江言顿时感觉拳头硬了。
如果真是这样,他绝对绝对要把秦朔川这个混蛋的狗头打飞出去,开铲车把他铲在路灯上。段江言抽了张纸,边走边擦手上和脸上的水,其实他并不敢去验证这个猜想。因为他是真的喜欢北山。活了两个世界,段江言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想把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给他,也是第一次这么想谈恋爱。如果这些其实都是他最讨厌的欺骗,他真怕他会当场气的哭出来。身边所有人好像觉得不像,但段江言就是觉得像。很像,越来越觉得像。刚走到走廊拐角,段江言抬眼,忽然看到一头漂亮的金发。是秦朔川躲着的那个金发碧眼、如公主似的外国美女。此时秦朔川正站在她对面,似乎在聊天。他怎么不躲了?看样子表情态度也很正常,难道是方才带着我所以才要躲?或许是因为满心都是北山这件事,或许是什么直觉,段江言脑海中浮现出隐隐约约的念头。没有第一时间走出来。而是选择了悄无声息停下脚步。秦朔川语气淡淡,用法语问了一句什么,段江言只能隐约分辨出语种是法语。听不懂却还是像再听听墙脚,直觉上总觉得能得到什么线索,万一就听懂了呢。万万没想到这个一个典型的欧美长相的女孩子,开口居然普通话还挺标准的:“eon!说中文嘛,我知道你会好几门语言,但你不用照顾我了,给我个展示汉语的机会!”秦朔川“哦”了一声,换成汉语道:“什么时候来的京城,不是说要接手美区的生意了么?”丽莎夸张扶额:“天啊,你不知道。你回国之后那老头子又多了几个野生儿子!除了我们法国,他在各国辛勤播种!”“你们不都说‘自由美利坚,枪战每一天’吗?你看看我——”说罢,居然性格奔放,当场就要掀裙子露出腿上的弹孔。秦朔川立即蹙眉,偏过头去不看她:“停!丽莎,注意你的举止。”他已经习惯了,就算放在法国她也是算是相当奔放的人,倒是真的没别的男女之情的意思,就是对谁都这样而已。丽莎只好放下裙子,一摊手夸张道:“这几年你变了好多!更严肃了,好无趣!”“真的!你看,奥文那天和我说你其实是你们国家的首富,我好惊讶!他说你上学的时候用的是假名,真的吗,你不叫北山吗?”竖起耳朵偷听的段江言登时一愣。秦朔川蹙眉:“别叫这个名字了。”刚刚段江言在身边,就怕她飞奔过来脱口而出一句快乐洋溢的“北山”,她是快乐了,但自己的末日可就来了。“我听到他们叫你秦董,这不是名字吧,”丽莎道,“你太坏了,你用假名骗了我们所有人!所以你到底叫什么!”“秦朔川。”丽莎想了想:“秦……认识你之后,我一直以为你们国家有‘北’这个姓。”“朔的古义就是北的意思,”秦朔川看了一眼时间,“行了,一会要是再看到我,尤其是我爱人在我旁边的时候,千万别再叫‘北山’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