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复完陶祈安,时景又发现了一件闹心的事情。
大巴车里的座位并不宽敞,他跟江屿的腿贴在一起。
虽然江屿穿着长裤,但架不住时景自己穿了短裤。
他的腿直接碰到了江屿的裤子,料子轻薄又柔软。
毫不夸张地说,时景腿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不自在,无所适从。
江屿却安静地闭着眼睛。
他存在感太强了,即便他不说话,闭着眼睛睡觉。
时景努力靠着窗户,时不时警惕地看向江屿。
回学校的路上大家都累了,大巴里很安静。
时景身体绷了一会儿,再加上江屿一直都很安静地睡觉,如潮水般的困意很快袭来。
他靠着窗户,渐渐进入了梦乡。
耳侧的平稳呼吸声传来,江屿睁开眼睛。
漆黑的眼睛里毫无睡意,他偏开头,安静地看着时景。
时景睡相很乖,漆黑的睫毛如同一把小扇子。
大概是因为靠着窗睡,并不踏实,眉毛微微蹙起。
江屿顿了一下,然后伸手,把时景的脑袋动作轻柔地掰过来,让他靠着自己肩膀睡。
陶祈安正坐在斜后方,跟他的crush发信息。
也不知道她在干什么,很久没回。
陶祈安只好收了手机,不经意间抬眼,便见他的凶残舍友,趴在另一个人肩头,睡得正乖。
窗外时不时有霓虹灯招进来,洒在两个人身上。
·
时景很久没有梦到以前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近睡眠不好,他突然梦到了陈韦。
干净明亮的楼道里,八岁的他被陈韦拽着领子,像死尸一样从二楼拖到一楼。
其他班级的学生纷纷从窗户里探出头,表情既害怕又怜悯。
更多的,是看热闹的稀奇。
时景浑身都在疼,他的棉袄还在课桌上,身上只有一件薄薄的校服。
沧河的冬天那么冷,他窝在雪丛里,冻得牙齿咯吱咯吱的响。
班主任姓李,是一个很温柔的女老师。
她听到消息就从办公室里跑出来,连外套都没来得及穿。
李老师面带焦急:“陈时景爸爸,有什么话好好说,别打孩子啊。”
“好好说?”陈韦笑了声,他常年泡在酒吧和赌场里,眼球混浊,上学时期那么帅的一个人,如今发了福。
他蹲下去,一巴掌狠狠抽在时景的脸上。
男人三十多了,手劲大,一巴掌抽过去,时景眼前一黑,白皙的脸颊很快着肿了起来。
“这孩子把家里钱偷了,说不管用,打才管用!”
陈韦是个烟鬼,嗓子痰音很重,说话又黏又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