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家里的姊妹都送了一个,这个是剩下的。”沈约呈说。
封岌颔首,也不多问,随口道:“若是有合心意的姑娘家直接找你大伯母去提亲。”
显然,封岌虽然觉得沈约呈该议亲了但是并不想参与。
寒酥的名字到了沈约呈的舌头尖,他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这是少年赧意,更因为他太敬畏义父,父子两个常年不见,他实在做不到向父亲说起自己的心上人。
沈约呈回到住处后,立刻把手里提的梅花鹿花灯小心翼翼放在靠近床榻旁的窗下高足案上。
他没有对封岌说谎,这个梅花鹿确实是送了府中姐妹各种花灯后剩下来的那一个。
但是……
他送给府中姊妹各种不同的花灯玩,只有送去寒酥那里的是梅花鹿花灯。
和他这个一样呢。
沈约呈看着桌上的梅花鹿花灯,忍不住嘴角翘得高高。他傻笑了一阵,转身走到一旁的博古架,他蹲下来,在最下面抱出一个木箱。他将木箱打开,一一看过里面的东西。
玛瑙璎珞、鎏金双蝶簪、镶着粉玉的流苏步摇……除了这些贵重的东西,还有亲手雕的小木人、亲手用草绳编的戏水鸳……
这个箱子里的东西,都是他打算送给寒酥的心意。他每次看见喜欢的东西,就想着送给寒酥,然后买下来,再放在这个箱子里。
只是他还不能送。这些东西超出了表兄妹的关系。等他们两个人定亲了,他就将这些攒了好久的礼物都送给她!
一想到两个人定亲,沈约呈唇角翘起的弧度更深。
他每次忍不住想送寒酥什么,也只敢送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儿,还要府里各处都送去。
掩耳盗铃之下藏着赤城的小心翼翼。
一想到过几日就要重新回书院,多日瞧不见寒酥,沈约呈带着的唇角立刻耷拉下去。
与此同时,被他心心念念的心上人,正在补觉,还没见到他送过去的梅花鹿花灯。
寒笙在院子里一遍数步子,一边摸索着走路。患有眼疾,想要认路只能这样一遍又一遍摸索着走。她已经将屋子里摸索得差不多,自己房间和姐姐房间的陈设在她脑海里已经有了大致轮廓,可以自己摸索着找到地方。
于是现在开始默背院子里的路。
天色已黑,兜兰提着一盏灯跟在她身后。
“笙笙!”兜兰眼睁睁看着寒笙跌倒,立刻伸手去扶,还是没来得及。
她赶忙将手里的提灯放在一旁,将寒笙扶起来:“摔疼了没有啊?”
不远处的蒲英也快步跑了过来:“摔到哪里了?”
寒笙皱着眉指了指自己的膝。兜兰立刻就要挽她的裤腿儿,被蒲英制止。外面冷,蒲英怕寒笙冷着,把人抱进屋里再查看。
裤腿被挽起来,果然见她膝盖磕破了皮,鲜血从膝盖的伤口沿着细细的小腿往下淌。蒲英皱眉眸色心疼,赶忙去拿外伤药。
寒笙伸出小手去摸伤口,看不见也没个轻重,摁到伤处,她疼得闷哼了一声。
“哎呦,快别碰。一会儿上了药就好啦。”兜兰一边说一边拿过寒笙的小手,擦去她手上沾的血迹。
寒笙歪着头,问:“别处有没有伤呀?”
她这样问,兜兰又各处检查一遍:“没瞧见啊,还有哪里疼吗?”
寒笙松了口气。
——露在外面的地方没有摔伤就好,这样就不会被发现了。
她说:“不要告诉姐姐我摔了哦。”
蒲英和兜兰对视一眼。
寒笙一直都知道,自己拖累姐姐很多。姐姐已经很辛苦了,不该再为她担心。
翌日一早,寒酥就开始做梅花酥。本来应该昨天做的,可昨天实在太困,一直补眠。
要做梅花酥的料子刚弄好,苏文瑶过来了。
“我想跟你学做点心,你能不能教教我?”苏文瑶笑盈盈。
“好啊。我刚要给笙笙做点心,正好与我一起做。教你可说不上,不过是一起研究怎么做。”寒酥回之以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