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我者,当弃,我弃者,当弃。顾知泽不想和任何人说这些事,故地重游,眼前环境太过荒凉,勾起了他心中许多回忆,他平静地说:“都已经是些陈年旧事了,都已经结束了。”虽然他话说的好像是“以前中二时期不懂事”,但是许幼薇看着顾知泽的脸,无端的明白过来,发生的肯定都不是什么好事,神经病也不是天生神经病的。她摩挲着石头,大概能猜得出发生了什么,无非就是被人欺负那一套,可能还有校园欺凌什么的,只不过顾知泽不是个忍气吞声的,他说结束了,更多含义就是解决了的意思。“以后都会好起来的。”许幼薇憋了半天,从自己看过的小学心灵鸡汤一百条里翻出这么一句来。顾知泽睨她一眼,哼笑了一声:“你知道上一个和我这么说的人现在在哪里吗?”“对不起。”许幼薇面无表情。下次再瞎几把同情他,她许幼薇就是猪!是猪!从前这里面,肯定是有故事的两个人绕着这一片的废墟慢慢走着。许幼薇觉得石头上的字还挺好看的,就装进了荷包里准备带回去,顾知泽也没表现出什么反对意思来。顾知泽对现在这副凄凉样子还是很满意的,从许幼薇的角度看待这件顾知泽现在的态度,大体可以带入一段她以前在网上看到的段子里,而且毫无违和感:身为太子,顾知泽从未见过自己的母亲,父亲也因为各种原因忽视他,坚强不息,自立自强,谦逊有礼,温尔文雅,这些词都和他无关,今天,他站在自己住了十几年的含香殿废墟上,面对满目疮痍,他只觉得自己的情绪难以控制——忍不住笑出了声。对,就是这个调调!就是这种感觉!许幼薇想着想着就把自己逗笑了,穿过一块枯石墙旁,她看到一个空荡荡的秋千架子,已经坏了,但许幼薇还从来没有在古代看到什么娱乐性质的东西,看到秋千,一时间很是兴奋。对啊,没电没网,但是还可以玩这些啊。她转过来问顾知泽,声音里满是惊喜的意味:“以后我的院子里面,可以放一个秋千吗?”顾知泽:“你喜欢这个?”他微微挑起了眉,这一架秋千是他还没出生就被打造好了的,但是他从来没玩过,秋千这东西在他眼里大概和一盆摆着看的草没什么差别,所以顾知泽有些不能懂许幼薇在高兴什么。许幼薇点了点头,她努力在心里复读,憋足了劲夸顾知泽,强调自己想要的心情,顾知泽没有读心术,但是他看见许幼薇的表情就基本能猜出她在想些什么。他忽然喊她:“幼幼。”许幼薇身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平心而论,顾知泽没拿腔捏调,也没故意往奇怪了念,但平平常常的两个字,从他嘴里念出来,好像就是不一样。“幼幼?幼幼,幼幼。”顾知泽可能也觉得这样叫她有些奇怪,但他不是个懂得什么叫尴尬的人,重复了几遍,觉得似乎好了许多。“你……”许幼薇刚想说什么,顾知泽看了看她,扯着许幼薇的衣领将她拉开,避开了地上尖锐的碎石块,他声音没什么起伏:“看路。“这一拉一靠近,许幼薇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顾知泽离她稍微近一点,她就想扑过去蹭回去,还想要黏着他,时时刻刻在一处,她憋着气不敢呼吸,生怕自己控制不住再做出什么来。刚刚那真的太尴尬了,也就是地上没铲子,不然她都要当场表演个挖坑埋了自己才行。在许幼薇憋气的这一段时间,顾知泽将那个破烂的秋千也弄倒了,秋千剩下的那一截摇摇晃晃,凄凄惨惨。看得许幼薇心中十分不安。顾知泽:“你觉得这样不好?”语气很危险。许幼薇点点头:“要不然还是用脚踹吧,这个样子的,万一割到手就不好了,我有点晕血。”阻止当然是不可能阻止的,那种事情与她无瓜。顾知泽想了想,也是,他一脚踹过去,这个背后故事不怎么美好的秋千就彻底脱离了重症监护室,宣告了死亡。将已经十分荒凉的含香殿搞得更加破烂,顾知泽心情看起来好了很多。两个人绕着走了一大圈,也到了该回去的时候,许幼薇紧紧拽着顾知泽的衣服,表面不要不要,实际上却完全松不开手。“快,快将我扯开。”她崩溃的说。顾知泽丝毫没有同情心,不仅不帮她,还不管许幼薇正在挣扎,大笑出声来。许幼薇面无表情的咬紧了牙。顾知泽,你未来太子妃没了我告诉你!没了!你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