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哭了一会儿。”邵佳宁老老实实道,“苏老师说了,第一名的人都是要去造神州8号9号的,问我是不是也想去造宇宙飞船?”
邵子丰心想这个苏馨又来奇谈怪论了。
“我说不想,我要当胡雪岩。苏老师就说当胡雪岩400名就够了,以前胡雪岩连400名都考不到。如果大家都去造宇宙飞船,大家都得饿死。社会需要各种各样的人,各个名次的人都很有用。”
邵子丰点点头。
“苏老师说,学习好比我们大家在街上走路,有的人走得快,有的人走得慢,都快了要交通堵塞的。暂时走慢一点也没事,走得快的会慢下来,走得慢的会快起来,终点很远很远,有的是时间。”
邵子丰忍不住问:“说起爸爸没有?”
“说了。”
邵子丰开始惴惴不安,“说了什么?”
“说你哭了!”邵佳宁认真道。
“什么!”邵子丰惊得“呼”地站了起来,“我什么时候哭了?”
“有一次你在书房里哭,我看到了。”邵佳宁道,“别以为我不知道,我不说,怕你不好意思。”
那是启文跟他离婚的时候,他等了她两年,换来一句“对不起”,孩子那么小,他黯然神伤。不过被苏馨知道,他以后还怎么见她?
“你怎么可以告诉苏老师?那是爸爸的隐私!”真是有点气急败坏,又不好喝斥他,只能耐心地讲道理,“佳宁,这是人权,国家保护隐私权。”
“这是我们家的隐私,我也是我们家的一份子。”邵佳宁理直气壮道,“苏老师说了,男人也可以哭,男人也是人,长着泪腺呢,不哭说明功能不正常。”
“苏老师这么说的?”
“是的。苏老师说,男人遇到失败也会伤心,伤心是需要发泄的,否则积在身体里会生病。所以,我考试考得不好,难过,哭一下没什么好难为情的,爸爸你遇到伤心事哭一下也没什么好难为情的。哭了以后记得去洗脸就是了,洗了人家就看不到了,自己也看不到了。”
邵子丰点点头,心里划过一丝久违的情愫,那样善解人意心胸豁达的女人,如果现在坐在他的对面,自己会很安心吧?他想起她看着玩耍的孩子时眼里得落寞,她如果坐在他的对面,他也一定有能力让她安心。
“佳宁,你觉得苏老师好吗?”
“当然好。”
邵子丰不知道该怎么问下去。
二十一、喜从天降
忙完了期中考,苏馨算算日子,又想起杜倩倩的话,真的跑到医院去检查。
坐在医院的走廊上,心里忐忑不安,她已经两年没到这个地方来了,曾经每星期都来,每星期接受一次打击,到最后都恐惧了,一到医院门口就两腿发软,许志远几乎要抱着她进去。她也对他哭过发过脾气,他总是默默地抱着她,任她发泄,其实他心里何尝不苦,他只是舍不得她离开才这样地让她受苦。她掏出手机,给许志远打电话,明知道没希望,在这样的时刻,她还是希望许志远能跟她在一起,哪怕只是声音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