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令他吃惊的是詹管事,他竟然上堂力证他与一个叫什么阿罗斯的胡僧有牵扯。
前年春筱被世子折磨致死,他竟然只扔给他一包金子了事,过后照常重用他,真当他是听话的狗了。
常山王忍着怒气听完,终於明白过来,从头到尾都是皇帝设下的局,为保全一个美丽无用的花瓶还真是煞费苦心,但他怎敢拿他开刀子?当即冷笑道:「空口无凭,叫本王如何信服,有本事拿证据来?」
「常山王要证据吗?」裴縝忽然走下来,手掌摊开,「常山王可识得此物?」
常山王向裴縝掌中看去:「凤眼菩提?」
「確切地说是產自婆罗的凤眼菩提。」裴縝道,「据我所知,满长安城统共只有十六串,其中一串便在王爷手上。」
常山王稍一寻思想起来了:「我那串赠予了你哥哥,裴忘端。」
「是吗?不是赠予阿罗斯?」
「你什么意思?」常山王勃然大怒。
「王爷息怒,我的意思是说此念珠乃是阿罗斯遗物。」
「他的遗物和我有什么关係!」
「阿罗斯一个毫不起眼的胡僧,哪里觅得凤眼菩提,除非有人相赠。而王爷的凤眼菩提又恰好不见……」
「我说了赠予了裴忘端,你何不传唤他上堂?」
裴绪上堂,却是一脸迷茫之色:「凤眼菩提?王爷有赠送我?记不起来了……」
常山王气的浑身发抖,拿手指着裴绪指着戚贵妃更指着皇帝:「你们联合起来算计我!好哇,想不到我呼风唤雨了一辈子,落得今天这个下场,眾叛亲离,哈哈哈,眾叛亲离!」
酝酿了一天的雨水终於落下,雷声隆隆,常山王歇斯底里的咆哮混杂期间,风雨如晦,电闪雷鸣,一霎亮起,一霎暗下。眾人围观着常山王的失態,以静默无声代替所有。
针对常山王的处决很快下来,抄家没產,下放岭南。因此事在坊间引起的非议过大,戚贵妃也被降为昭容,责城楼上脱簪谢罪。
然常山王岂甘心放过她,将她做过的恶事纷纷捅破,其中不乏谋害皇嗣的恶行。皇帝阅之大怒,下令将其打入天牢。随着戚贵妃下狱,戚氏一族跟着倒台。
抄家当日,裴縝拽着裴绪急吼吼地去寻林畔儿,「快点啊,到底在哪?」
常山王在春明门外有处別苑,为安置林畔儿之所。裴縝不识,央裴绪带路。裴绪被他催得满头大汗,「唉,你別急,走的我嗓子冒火。」
「你倒是快些!」
裴绪恨死他了,好在別苑已遥遥在望,「前头,门上雕水兽的那处院落便是。」
裴縝丟下裴绪跑去。
別苑的下人们得知消息,早早走得一空,院子地面上散落着许多瓷器碎片、箱篋之物,屋內值钱的东西皆被瓜分干净。
裴縝挨个屋子寻去,当推开西厢一间房门时,房间內帘帐随风飘动,帐下隱约可见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