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眉头轻轻一蹙,伸手将它抽了出来。文件夹翻开,里面是许星河在新婚之夜递给他的、签有自己大名的离婚协议书。凌长风看着那白纸黑字的几页薄纸,眉间的神情一点点淡了下来。静坐片刻,他突然出手,将协议书从文件夹里取出……贺涵来书房送茶水的时候,刚进房间,脚步就不由一顿。书房里有股怪味道,仿佛是什么东西燃烧后留下的、微弱的焦味。贺涵皱了皱眉,抬头去看凌长风,却见对方一脸平静,好像什么都不曾发生。贺涵恭敬地放下茶水,本想就这么离开,不过身为勤务长的谨慎,还是让他在退出房间前忍不住开口了:“元帅,您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需要我去开一下通风系统吗?”“没什么。”凌长风低头翻阅着办公文件,眼皮也不抬,只是神色淡淡地说,“你看着办就好。”陪你今天的晚餐是许星河亲自下厨,做了一桌美味的全鱼宴。葡萄鱼酸甜可口,鲫鱼汤爽滑鲜嫩,墨鱼饼外酥里嫩、香脆筋道……许大厨满意地审视着自己的劳动成果,抬手拍了几张照,然后让勤务兵去叫凌长风下楼吃饭。凌长风很快就出现在了餐厅。这时的许星河也刚从厨房里出来,随手解开了系在腰间的围裙,递给一旁的勤务兵。结果被一只骨节分明、五指修长的大手从半道截了过去。许星河愣了愣,一转头,凌长风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从他手中接过围裙,然后又亲自转交给了勤务兵。许星河:“……”何必多此一举呢?他理了理衣服,随口问道:“你周末工作还这么忙呀?”“还好,都忙完了。”凌长风一边入座一边回答道,“晚上来陪陪你。”许星河:“……”倒也不是这个意思。他刚想回句“大可不必”,不过一抬眼见凌长风已经入座了,于是把话收了回去,决定先坐下吃饭。毕竟美食不可辜负。两人分坐长桌两端,开始了今天的晚餐。许星河觉得,今晚的凌长风有点奇怪。就餐期间总时不时地抬眼看向自己,似乎欲言又止。他很少能在凌长风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这个长着异瞳的男人向来有话直说,毫无忌讳。今天这是怎么了?终于,在凌长风,甲乙方各保留一份。”凌长风味同嚼蜡地咬了一口墨鱼饼,语气平淡得如同事不关己:“如果一方反悔了呢?”许星河一脸疑惑地看着他:“双方合同,单方面反悔怎么可以?白纸黑字写着的约定,想毁约可不行。”凌长风垂下了眼:“嗯。”“不过退一步讲——”许星河想了想,继续回答说:“合同是死的,人是活的,任何问题都可以商量着解决,如果一方妥协,倒也不用非闹到打官司那一步……你突然问这个干吗?”凌长风嗓音低沉,淡淡道:“没什么。”许星河:“?”他直觉凌长风心里有事,不过也没打算深究,只是啜了一口鲫鱼汤,然后悠悠然地调侃道:“怎么?难不成你还签署过什么不平等协议,想单方面毁约啊?那你也不用愁,我估摸着应该没什么人敢跟你打官司。”凌长风:“……”许星河这么一提,他才忽然发觉自己犯蠢了。居然因为这种问题纠结了小半天,反倒忽视了相当重要的一点——无论许星河手里还有没有另一份离婚协议书,自己根本没有在上面签过字啊!没有自己的签名,那基本上就是一纸空文。至于一年以后……一年以后谁还会想离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