舔咬着磨出一个玫瑰色的印子。
他好半天才松手,挤出来一句:“我讨厌你?。”
程似锦对着镜子看了一眼,垂手摩挲着他腿上的刺青。红色偏粉的心形落在上面,抚摸时还能?仔细地感受出下方?遮盖的疤痕。她?知道陆渺会讨厌她?,而且就算再来一万次,当时那股惊人的获得感都会让她?做出那个举动,破坏性地、占有性地,做这种无?法复原的标记。
她?捧着他的侧颊,亲了亲对方?柔软的唇。轻吻落在他那颗鲜红的痣上,她?道:“好,你?尽管讨厌下去吧。”
=w=
张瑾过?来接她。
程似锦上车落座,低头整理?了几下衣领,开口问:“有创可贴吗?”
张特助从公文包里掏东西的手停下,她皱着眉从副驾驶回头凝望,目光寻觅地扫了几轮,不知道程总磕碰到?了哪里,直到?程似锦抬首,她蓦然瞥见对方脖颈上的玫瑰色吻痕,顿时面色平静地道:“有。”
程似锦用创可贴简单地盖住痕迹。
以前这种情?况不是没有,但那个?为所欲为的人也只会放肆这么一次。程似锦不喜欢有人干扰她工作,对这些在她身?上留下痕迹、试图向她标榜所有权的事也很少容忍。
但她这次并不生气。
程似锦到?公司忙了一上午。午休,特助在旁边整理?一份项目文件夹,忽然一个?电话打进她的办公室。
隔间里的另一个?小助理?接的,边接话边仓促地看过?来。挂了电话,小助理?道:“夫人要过?来看程总。”
张瑾回头:“周淑珍周夫人?”
小助理?点点头。张瑾便伸手向下压了压,让她坐下不用跟着,自己?下楼去接周淑珍。过?了几分钟,程似锦听到?脚步声抬头,看到?母亲面色红润地将几枝鲜艳的、叫不出名字的花递给小助理?,让她插进“你们程总”办公桌的花瓶里。
“宝贝儿,”周淑珍知道她什?么时候休息,特意这时候过?来,“什?么时候能忙到?个?头儿啊?妈下周在东南会场开时装秀,选了几个?特别好的模特,场上的媒体也安排的不错,你这日程我看着一堆没用的会,把那些杂事儿往后拖拖,出去散散心。”
程似锦在屏幕滑动手指,随口道:“我去了可?不会给小爱德华的秀场增光添彩。”
这位叫“小爱德华”的设计师,就是母亲捧红的。
“乖乖,”周夫人有点不乐意了,“我是担心你工作忙晕了头,见谁都是低气压。前两年你过?年回家都一脸不想活了,明明常健身?又总是检查,还动不动就头疼——好闺女,我就你这么一个?骨肉,你把自己?折腾坏了,我和你爸看着不得心疼死了。”
程似锦叹了口气:“谁工作不会头疼?这是常见症状。”
母亲回忆起那时候的场面,觉得很不好受,坚决道:“不成,你得给自个?儿放放假,也别拖了,下周连着年假一起放了,不然眼睛早晚熬坏。对了,你那个?小男朋友……叫什?么来着。”
“陆渺。”程似锦答。
“对,陆渺。那孩子?讲话很有谈吐,还算讨人喜欢。但他?家——”周淑珍拢着手放在身?前,盯着女儿道,“一点用处都没有。”
程似锦前面含糊地“嗯”了几声,听到?这儿才抬眼:“妈,你去查了?”
“还用查么。”周夫人道,“就算是以前的陆家,他?们家没能耐教出个?继承人来,接不了家业。陆建业跟赵婉如两个?,没有哪个?是省油的灯。哪怕陆家没有出事,我跟你爸也不考虑。”
她想了想,又问:“难道小书?不好么?他?不是到?你那里去住了?”程似锦不答,周夫人忽然瞥见她脖颈上的创可?贴,细眉一蹙,连忙低头用手捧住她的脸:“乖宝,这是在哪儿弄出来的。”
周淑珍素来对这唯一的女儿爱惜至极。她喜欢韩玉书?,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小书?乖巧懂事、知根知底,这就类似于“娶贤”这么一个?说法。起码周淑珍是觉得小书?贤惠干净,又是韩家的小公子?,身?份体面。至于女儿在外面有没有人、是不是还跟陆渺缠绵恩爱,她其实压根儿就不在意。
程似锦抓住她的手拉下去,不太在意地圆过?去:“猫挠了一下。”
周淑珍惊讶道:“小狗?它还会挠人?咱们小狗从小就不会的呀。”
小狗刚接来的时候,就三个?月那么大,在周夫人膝下养过?一阵子?。
程似锦想到?陆渺那副张牙舞爪的样子?,心中一乐,笑眯眯道:“看着乖,猫都是有点野性的,跟狗不一样。”
-
确实跟狗不一样。
小狗趴在陆渺怀里睡觉,毛绒绒地像个?团子?似的。它一整天老是跟陆渺黏在一起,已经把这个?人类当成了自己?的同伴——而且它是老大,陆渺是自己?的小弟。
确定?猫猫之间的地位后,小狗就肆无忌惮地窝在他?身?上睡。偶尔还会尽一尽老大的职责,舔舔陆渺的手。
它被陆渺照顾得不知道有多?享福,自然也承担一部分责任,在梦中背黑锅,此刻忽然惊醒,猛打了几个?喷嚏。
陆渺从医院回来就一直睡眠不足,跟小狗一样断断续续地补了一阵子?,依旧犯困。他?的睡眠很轻,非常容易就醒了,抱着三花猫给它擦脸,声音轻飘飘、温柔软绵地说:“……怎么打喷嚏,是不是要感冒了啊……”
人类跟小猫小狗说话,都会下意识地轻言细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