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幼聪敏,甚至被人叹过“小心慧极必伤”。
这?个瞬间,数不清的念头划过脑海——
当着她这?个“敌国”郡主的面,耶律金毫无逻辑地痛陈不满也就罢了。最多让人觉得?脑子不好。
但离家万里?,还敢对?弟弟这?般倾泻恶意,像是早已习以为常,乃至肆无忌惮。
只能说,耶律尧定是一直隐忍让步的。
那为何今天……不忍了?他方才,是真?的想杀了耶律佶和耶律金。
宣榕下意识开口:“他们?以前会拿你娘……威胁你吗?”
耶律尧长睫一颤,没答,但轻而又轻冷笑一声。
紧接着,那只修长手里?攥着的刀锋一转,手腕回拉,弯刀锐芒对?准耶律佶的眼睛,就是狠狠刺下!
“叮——!!!”
匕首横飞而来?,别开了那柄即将?夺人眼珠的妖刀。
数不清的侍卫鱼贯而入,将?宣榕和一切危险隔开,指挥使?扫了眼狼藉院落,走来?,微微俯身,轻甲铿锵:“郡主,您先请回吧,这?里?交给微臣即可。太子殿下在院外等您。”
宣榕向
外看去,果见谢旻在院门?外负手而立。
见她望来?,露出个眉眼弯弯的笑:“走了榕姐姐。”
宣榕却?摆了摆手,示意侍卫让开。复又问了那个问题:“耶律,他们?以前……会拿你娘威胁你吗?”
耶律尧长睫微垂,默不作声。
于是,宣榕只能转向耶律佶:“耶律佶,你来?说。为何说他母亲叛逃?她做什么了?”
耶律佶维持跪地姿势有了片刻,腿脚略麻,勉强稳住身形,愤懑道:“她总在筹谋着离开北疆,这?次居然偷了地形图,不是投敌叛逃是做什么?!”
宣榕哑然,半晌才道:“她想逃离北疆,难道不是因为,她本就是被?抢来?的吗?”
耶律尧容貌妖野昳丽,也有不少望都贵女青睐,但他身份低微,又让所有人望而却?步。这?种?人注定只能成为饭后闲谈。
在这?些闲谈里?,宣榕知道了他母亲是西域而来?的奴隶,手艺出众,仅凭藏月的图纸,竟然轻松仿制出了弯刀,也因此被?老王看上,强要了去,成为无名无分的仆妾。
或许她一辈子都想逃离北疆。
但终究只能死在那片外乡。
“什么抢来?的,是她迫不及待凑上去的。更何况,被?父王看上,是她的福气。”耶律金却?道,“不比她当粗使?奴隶好多了?要不是救了这?扫把星,她也本可以……”
刺骨的痛让耶律金的话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