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怎么了吗?”温辞摇摇头,他收回目光,望着渐渐明朗的天色。“没什么,就是以前没有听你说过这样的话。”从前她似乎与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都毫无关系。她有很多道理,有很多法则,但是那庞杂得令人瞠目结舌、难以理解的理论与法则中,并没有与人心相关的部分。这盛大而混乱的金神节之后,官府便宣布崇丹山不日便会喷发岩浆,届时炽热岩浆涌入村镇,将有灭顶之灾。这消息一出便传遍了崇丹山脚下的数个村镇,放在平时大家还得将信将疑地磨蹭两天,可见过了金神节上的异象,他们在惊惧不安中立刻对此深信不疑。眼见着所有人都在慌忙收拾细软,拖家带口地找到官府等待撤离。官府下令之后,来到宁裕的仙门与任唐都从“苏兆青”那里拿到了银秤,他们各自组织弟子与门人,用各种术法一批批将百姓转移至嘉州。虽说其中为了苍晶有不少小摩擦,但总体上来说没出什么大乱子。温辞与叶悯微将谢玉珠和苍术混在撤离的人群中,送到了嘉州暂住。他们则在崇丹山对面找了个山洞暂时住下,观察形势。苍术离开宁裕的时候终于过了他休卦的日子,他伸出那缠满布条的手一番掐算,对温辞与叶悯微说:“这卦象凶得很,你们这次要遭灾喽。”温辞与叶悯微一个向来率性而为,一个向来没心没肺,对此倒不是很在乎。谢玉珠为她的两位师父担心,问苍术如何躲过,苍术微微一笑道:“有些灾是躲不过的,倒也不必躲。”谢玉珠直言道:那你还算个什么劲儿。如此,在离算好的火山喷发之期还剩两天时,撤离井然有序,一切风平浪静。这天夜里,任唐突然发出信号请“苏兆青”往青莲堂,说有有要事相商。温辞看到这信号,皱眉道:“他会有什么事儿要找我?难不成是灵津阁那小子终于想起来告状了?”叶悯微提醒道:“是苍术所说的灾祸发生了吗?”温辞想起苍术这个算无不中的家伙那煞有其事的样子,便立刻动身去青莲堂,看看那边在搞什么名堂。横竖这是晚上,他难道还怕谁不成?温辞离开之后,叶悯微在山洞里席地而坐,在视石中布满各种符号的视野里,将这几日分出去的苍晶一一算清。算着算着,却听见一阵轰隆的声音。叶悯微抬头看去,只见那月光下崇丹山的黑影摇晃着。火山喷发将近,这两日宁裕开始频繁地震,这摇晃也不是稀罕事。她却安静地看了那座山半晌,手指在地上写写画画,喃喃道:“不对劲。”那边温辞踏入了青莲堂,只见堂内站着任唐与灵津阁、白云阙、沧浪山庄等一众仙门弟子,乌泱泱的许多人,这阵势摆得还挺大。这些人中间,倒是没看见卓意朗的身影。温辞的脚步顿了顿,又往前走去,不客气地坐在堂上主座之上,漫不经心道:“诸位来势汹汹,找我什么事儿啊?”任唐探究地看了他一眼,从人群中走出,提起一件出人意料的事情:“苏姑娘,你可知我们送到嘉州的百姓,这几天夜里无故失踪了许多人?”温辞皱皱眉头。任唐说,这几日半夜到达嘉州的灾民之中,总有人无缘无故地失踪,一开始官府还以为这些人是投奔亲族去了,谁知昨日竟一下子失踪了四百多人。人消失得无声无息,他们行李家当都还留在原地。这样一看,算上之前失踪的人,已经有上千人不见。州牧紧张起来,便来找仙门相助。仙门正好有一种追踪术,可用此人三日之内曾使用过的物品来追踪此人现在的位置。仙门弟子以失踪百姓留下的行李为媒追踪他们的方位,却一无所获。这件事被辗转告知到逍遥门的甄副门主这里,他亦亲自尝试追踪,竟然也失败了。
这只能说明,掳走百姓之人有意断绝了追踪术的探查,若不是修为高深的大能,就该是灵匪动用灵器遮掩。任唐将此事讲完,温辞先是神色凝重,手上的吊坠翻覆如飞,再一看堂下众人戒备的神色,略一思索便全明白了。他挑眉,不可置信道:“所以各位是在怀疑,这掳掠百姓的匪徒就是我?哈哈哈哈,我请各位帮忙转移灾民,再把人掳走,那我怎么不干脆在宁裕就抓人呢?我不至于蠢到干出这种多此一举的事情吧?”任唐却并不相信,他一挥手,世界突然沉入一片黑暗,温辞脚下骤然变成血池地狱。温辞目光一凝,迅速召来许多张开大口的巨鹰,翻身站在了巨鹰之上。只见同时陷入梦境里的众位修士们都拔出了灵剑,寒光闪烁。“其中真相如何分辨,还请苏姑娘跟我们回去细说。”温辞眯起眼睛:“若我不去呢?”“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苏姑娘。”顿了顿,任唐说道:“苏姑娘,你真的是苏兆青吗?”温辞微微一笑,举起手来令无数巨鹰铺天盖地飞入梦魇中,漫不经心道:“我?我是你祖宗!”另一边叶悯微已经下山,来到了宁裕镇的主街上,这条街便是当日金神游街的街道,抬头望去便可从屋舍之间,正正好好地看见崇丹山。平日里热闹的街上现在空无一人。街道上的店铺一路关闭,木板把门封得严实,整整齐齐的一眼望过去像是街边多了一道立起来的木板路。叶悯微寻了一个视野最好的位置,坐在了那石砖路上。她用右手扶着地面,左手拿石头在地上写写画画,每一次山体的轰鸣震颤顺着砖路传递到她的手掌之后,她就会画出一大堆数符。崇丹山又是一声轰隆巨响,伴着这声巨响,她的身后有声音响起。“前辈。”叶悯微回头看去,来人眉目年轻俊雅,一身紫色道袍,木冠束发,腰间佩着一柄银白灵剑,以及葡萄缠枝纹的玉佩。“是你啊。”叶悯微从地上站起来,掸掸衣服,望向卓意朗,说道:“你又有新的问题来问我了吗?”月光落在少年人的眼底,他紧紧按着剑,情绪复杂地在他的眼底翻腾着。叶悯微看他不说话,继续道:“哦对了,那天原本想说的,你的灵力非常深厚,是不是已经魇修成功了?可是你这么年轻,为什么要魇修呢?以你的资质,等上几十年再魇修,灵力的拓展将是现在的数十数百倍,你为何这样着急?”卓意朗咬了咬牙,抬眼看向叶悯微,说道:“前辈,我的确有问题要问您。”叶悯微安然地看着他:“嗯?”“您真的……您真的是万象之宗,叶悯微吗?”卓意朗紧盯着她不放,一字一顿道。“叶悯微”这三个字他说得很清晰,声音在空荡荡的街上回响着,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