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宴沉默了一下,眼底晦暗:“好。”
“那你先放我下来,我想看看五瓣花。”周然的语气里,雀跃又兴奋。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有活力了,止宴自然依着她。
周然刚踩蓬松的雪地,还有些站不稳,被止宴手疾眼快的扶住,周然却挥挥手,一个人往前。
任由止宴留在原地,视线担忧。
周然走到稍微高一点的地方,俯视一片黄花,她清清嗓子,突然间大叫:
“喂!!”
“有一个竹笋说,你是这片雪地最好看的五瓣花,你还在吗!!!”
没有人应周然,周然却不沮丧,又喊了一遍:
“那你听得见吗,我只说一次哦。”
“他说他很想你,从此永远为你停留。”
才离开止宴一会儿,不知不觉中,周然已经手脚冰凉了,而又是什么时候,泪水已经不停。
止宴站在她一米开外的地方,见她停下,才上前,沉着脸一言不发的给周然擦眼泪,他什么也没问,就是特别温柔的依着周然哭,可过了好一会儿,人类都没有停。
止宴眼睫颤了一下,看着周然温柔的说:“不哭了好不好?”
周然却停不住,突然一头栽进止宴怀里,她被他怀里的冷松气坏绕,什么泪水都往他胸口擦,委屈:“可是我停不下来。”
止宴叹气,伸手轻轻拍周然肩膀:“万物有灵,我相信,她肯定在,并一定会听见的。”
他一句话带过周然为什么哭,可周然到底为什么哭,但他没有问,周然也没有说。
周然只是不敢看止宴眼睛,这里的所有妖精见到人类都会惊讶,因为这里本没有人类。
在这个万物冰冻的冬天,一切都是死寂的样子,山里没有任何声音,隔着很远,依稀能看见一个白身影和一个粉身影。
这里生长了数以万为单位的五瓣花,所以一阵风吹过来,大家都颤了颤。
在这之中,一朵五瓣花随着风,轻轻摇了摇头。
--------------------
只有叫止宴的妖精敢饲养人类,多酷
正文完
冬山没有边界,可没有人发现过,原来在这与世隔绝的白茫茫一片中,也能找寻出别的颜色。
止宴停在这里,只知道一切都可以结束了,眼前是绮丽独一无二只属于这夜空的极光。
在与黑色交接的起伏之间,被披上糖衣的彩色流转。蓝色,深蓝色,紫色,深紫色,片片如孤叶,轻薄透。
止宴眨了一下眼睛,红色眼睛逐渐褪色,有风而来,吹动他头顶毛绒绒耳朵,他眼神克制又炙热,长久的放在身边周然身上。
又过多日,她脸上再无一丝色彩,天地不再是黑白分明,如今只有他两黑白分明,所有的色彩跳跃于半空中,止宴和周然的衣袍上却染不上半分艳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