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次觉得言语是如此贫瘠。
果然,他每说一句,迹部景吾眉间的褶皱就重一分。
球技很厉害,但三年都没打进全国大赛,迹部景吾严重怀疑这个“厉害”只不过是诓骗远川凌这个门外汉的托词罢了。
就像骗子在行骗之前,也会把自己包装得光鲜亮丽,以降低猎物的警惕心。
而“以后会成为职业选手”就是再明显不过的大饼了。
迹部景吾不想用“猎物”形容自己可怜的弟弟,但这一刻他情绪很复杂,“你知道吗,你现在就和被小白脸诓骗的富家小姐没什么区别。”
远川凌:“……”
他失语片刻,“为什么不是我诓骗他呢?”
远川凌主动接近及川彻,刻意和及川彻保持联络,逐渐融入对方的日常生活中,成为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他知道那是自己未来的爱人。他也知道及川彻有多么值得他去深爱。
但迹部景吾不知道,他是个很珍惜当下的人,身上或许还带着点商人的精明。
迹部景吾只是下意识便觉得,两人在一起,是远川凌付出的更多,他为自己的弟弟不值。
这种观点里有着十分不讲道理的偏爱,对远川凌的偏爱。
迹部景吾作为他为数不多的亲友,理应如此。
现在是这样,前世似乎也是这样。
远川凌脑海里转瞬间闪过些什么,但他没能抓住,他只是隐约回忆起,每次及川彻和迹部景吾见过面后,情绪在一小段时间里都会变得很紧绷。
转瞬即逝。让远川凌如今再想回忆,也只剩下一团模糊的影子。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远川凌从来不是个会被外物所左右的人。
“我会证明,他值得。”
迹部景吾对这句话不是很满意,他支着下巴,问:“所以本大爷能见见他吗?”
“不行。”远川凌十分护犊子地说。
堂兄弟两人对视几秒,迹部景吾抬手做了个投降的动作,道:“啊嗯,好吧,听你的。不管有什么事都要联络我,听到了吗?别觉得是小事就自己打碎牙往肚子里咽。你回国的事玲王知道了,他最近不知道在忙些什么,电话总是打不通,不过看说话的情绪应该是好事吧。之后搬去新房子怎么办?要让远川家的管家跟来吗……”
虽然说的是“任何事”,但他脸上的表情明显就是“遇上渣男”。
而且他皱着眉下意识地开始了很不符合本性的唠叨,让人觉得他其实更想把远川凌当挂件带走。
远川凌不住地点头,听得很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