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走后,屋里便只剩母子二人。
萧韫看着秦婈,只觉得他娘这几日都瘦了,连忙走过去,拉住了她的手。
秦婈看着肉乎乎的小手,道:“这两天,你可有好好听太妃的话?”
萧韫点了点头,小声道:“有。”
秦婈只要看着萧韫,所有的忧愁一扫而光。
萧韫学着太妃平时对自己的样子,捏了捏秦婈的手心,悄声道:“好好吃饭。”
秦婈眉眼瞬间染上笑意,道:“好,我记得了。”
萧韫已过三岁,太傅已经开始交他写字。
秦婈站在身后,握着他的手陪他练字,可小皇子不老实,横、撇、竖、捺,常常捺还没写完,就要回头瞧秦婈。
人一回头,手就顾不上了。
狼毫飞转,墨汁朝各个方向飞。
不一会儿,这两人的手上、前襟上便缀上了墨点。
但萧韫可不觉得这是犯错,高兴二字简直写在了脸上。
秦婈看着他眼睛怔怔出神。
她知道,她该知足的。
可偶尔还是忍不住遗憾,她错过了这孩子三年。三年,倘若她在,他是不是早就能说话了?
不过人生没有倘若。
她不在,才是对着他最好的。
薛澜怡处处与自己不对付,可有一句,她没说错——“大周不该有通敌叛国的皇后,皇子也不该有这样的母亲。”
萧韫看着秦婈微红的眼眶,忙小声道:“母后,不哭。”
秦婈的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捏了一把,她指尖一颤,笑道:“不是说了,不能叫母后。”
萧韫道:“阿娘,行吗?”
秦婈深吸一口气。
这叫她怎么回答?
萧韫伸出一根手指扣上了自个儿的耳朵。
这是别人听不到的意思。
秦婈用额头碰了碰他的额头。
萧韫蹭了一下。
养心殿阴沉了三日。
盛公公分析了一下,原因有三,其一,河南大旱;其二,陛下主张均平赋役、缓解民困,却与内阁频频争执;其三,大抵是与谨兰苑有关。
提起那位秦美人,盛公公不禁长吁一口气。
果然,生的再像,她也不是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