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瓷儿敷衍地点头,开始觉得自己半路找搭档的决定不是很明智,不过也不能突然散伙。
“据说一寸宫的宫主寸心不仅救助那些被负心汉伤过的女人,还会将那些被父母亲戚卖入青楼妓馆的女子……”
这不妥妥的修真界妇女协会会长吗?苏瓷儿觉得这位宫主应该是一位高贵的女权主义者。
“这些事情虽好,但那位宫主做事太过绝对,她救的女子虽多,但杀的男人更多,并且绝对不允许一寸宫内出现男人,更不允许一寸宫内的女弟子与男子交往……”
苏瓷儿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原来男人的八卦能力也不差。
苏瓷儿大胆猜测,这位寸心宫主应该是被男人伤害了之后再也不相信男人,对男人这种生物满怀厌恶之情,看到男人就像是看到了蛆虫一样恶心,也或者是出于对那些落难女子的怜悯,这才产生了创造一寸宫的想法。
到时候出去了倒是可以打听打听这个八卦。
突然,前头一道女子的尖叫声。
苏瓷儿扶正自己的帷帽朝嘈杂处看去。
那头有好几个修为颇低散修提剑奔逃,他们身后跟着一头巨型猛兽,虎头蛇尾,两眼瞪得跟铜铃似得,张开嘴露出巨大的獠牙,发出怒吼声,震得山林草木瑟瑟摇摆。
它长尾一扫,数棵大树连根横倒,尘土飞扬,气势汹汹。
苏瓷儿甚至能清晰的看到它流下的口水,像瀑布似得往下倒。
有一位粉衣女子被男人们推搡着落到了最后,眼看那凶兽就要飞扑上来咬断她的脖子。
一道剑光突然闪过,黑曜石一般的沉色,带着一点细碎的血色,硬生生将那只凶兽从头劈开到脚趾,位置居中到分毫不差,就像是用仪器精准测量过。
动作洒脱利落,丝毫不见犹豫,就像是杀了无数只一般。
“嗷……”凶兽发出最后一道嘶吼声,然后倒在了地上。
总体过程也不过三秒。
那剩下的两秒是给喷溅而出的鲜血的。
粉衣女子吓得而色惨白,坐在地上连站都站不起来。
血泊之中,青年收剑,周身草木簌簌,苏瓷儿闻到一股极其浓郁的血腥气。
风稀树晃,光影斑驳,苏瓷儿有点看不清青年的脸,只有一抹熟悉的圆润玉色在光影下射入她的眼。
青年之后,山路上行来十几个妙龄少女,穿着清一色的红色裙衫,或长相清秀,或美艳妖娆,无一不是美人。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一寸宫的人就是穿红衣的。
据说这样杀那些负心汉的时候,身上的衣衫就不会被那些恶心的血弄脏。
“花公子,你没事吧?”领头的红衣女子担忧询问。
青年摇头,“只是普通妖兽。”
围观群众看着这群美人与俊男,低声嘀咕,“哎,不是说一寸宫里而的都是女人吗?”
“是呀,怎么还有个男人?”
相比起其他人的吃瓜状态,苏瓷儿早已定在当场。
奉化秘境内,夏日的天太阳火辣,曲水潺潺,芳草茵茵,热浪一波接着一波袭来,可正立在斑驳树影阳光下的那个青年肌肤上连半滴汗都没有。
他实在是太过于白了,像是在一个不见天日的地方待得太久,因此整个人在阳光下近乎透明。
他身上穿着一寸宫的红衣,外头罩着一件同色系斗篷。鲜艳的红与他苍白的肤融合在一起,像刚刚从城堡里走出来的那种吸血鬼,看脸的话,应该还是伯爵那种。
微卷的墨色长发,藏在黑发之中坠在左耳上的珍珠耳链子,招摇地晃动。苍白的脸,淡漠阴鸷的眼神,内向而优雅,这张脸甜美犹如神袛,一如以往,只是看向她的眼神却并不那么友善。
那双漂亮的眸子如同被水浸没过的墨玉,正穿透人群,精准地望向她,然后阴沉地盯住。
在场那么多人,天气那么热,苏瓷儿却觉得自己像是猛地一下被人按进了冰窖里。
花袭怜!他为什么会在这里!这不科学!他现在不应该在镇魔塔里跟那些魔物贴贴贴吗?为什么会在这里跟这里的魔物贴贴贴?
虽然苏瓷儿什么情况都搞不明白,但她直觉情况不好,全身的血液都开始凝固,脑子里冒出一个巨大的红灯,并警告她道:“危险!危险!危险!”
苏瓷儿下意识咽了咽口水,正想拔腿就跑的时候,那边的青年突然又对着她露出一个极其温柔的笑,眼神如同倒了酥油一般,让人瞧了,不管男女,直接就酥进了骨头里的那种。
“大师姐?”他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