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笔钱意味着什么!
在京城的普通三口之家,一年所耗银两也不过几两银子。
卫如流看着慕秋,薄唇轻启:“诡辩。”
慕秋与他对视,那双如雨后山岗般清澈的眼眸,带着一种能直视人心的清澈:“卫少卿现在可是觉得自己的好意被辜负了?”
卫如流神色冷厉,不置一言。
“但是卫少卿,你的好意对我造成了困扰,那它于我便不能算是好意了。今日的事情也好,当日在街道上的弩||箭刺杀也好,都会对我造成了困扰和惊吓。”
有种莫名的情绪在卫如流血液里流淌着。
他垂着眼,看着披着雨后天青色斗篷,头上兜帽未曾脱下的慕秋。
她的额头被兜帽遮住,只露出轮廓分明的下半张脸。
裸露出来的脖颈皮肤上,还能瞧见淡淡的、没完全消褪的剑疤。
卫如流从她的眼里看见了自己。
听到她继续对自己说:
“那日在码头,我和你说前路坎坷,风雨不歇。如今我还想再和你多说一句,若卫少卿依旧如今日这般行事,那等待卫少卿的,不仅仅只是不歇的风雨,苍苍万山也会相阻。”
“我言尽于此,卫少卿理解也好,不理解也罢,请速速离去吧。”
卫如流唇角紧抿。
他转了转手里的刀,健步如飞朝大门走去。
将要迈出大门前,卫如流侧过半边身子。
他的身体一半隐于暗处,一半被午后碎阳所笼罩,俊秀冷厉的眉眼也一半晦暗一半明亮。
从慕秋所在的角度,看不清他的模样,只能听到他清晰的说话声。
“我不会伤你。”
“除非有一天你先动手杀我,否则我不会伤你。”
“当然——”
卫如流顿了顿,突兀笑了一声。
“你未必会信我的许诺。”
转身没入人流之中,彻底消失在慕秋的视线中。
慕秋微愣,回过神时,门口已空无一人。
她握着帕子往里走,掀开布帘,进入后院。
后院里,古管事的伤口已经止住了血,他正抱着手在那疼得哼哼。
慕雨站在阴影里躲太阳,目光紧紧盯着连通大堂和后院的入口。
慕秋的身影一出现,慕雨便猛地冲到她面前:“你没事吧。”冲得急了,慕雨险些刹不住车,这副毛毛躁躁的表现,哪里还有初见时的矜贵模样。
慕秋忍不住笑起来,眉眼微弯:“当然是没事了。”
慕雨长舒口气:“方才那人……就是刑狱司少卿?”
古管事竖起了耳朵。
慕秋冷漠的视线扫过来,吓得古管事缩了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