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莱岛外对峙与争执还在持续着。
南棠在海里看得分明。此前林清沅提过梵天界内部情况,梵天界早就四分五裂,各自政,最大两个派系就是叶司韶和贺欢。二人不论是理念还是手段都截然相反,两派之间矛盾由来已久,再加上梵天界内缺少当年元尊那样人物可制衡群修,至发展到现在势成水火。
是贺欢此番兴师动众来势汹汹,应是早有准备,不仅仅针对虞南棠和萤雪,最主要目还是叶司韶,要将他金梵尊位上拉下。
只是她还是小瞧了叶司韶。
叶司韶在梵天界资历虽不如她,任金梵年头也不长,论威望名声都比不上东慈斋和贺欢,但三千年内,叶司韶默不作声甄选扶持一大批天赋众凡人和修士,梵天界内近七成新式秘法秘器全都由他一手主导研制,炼制方法掌握在他一人手里,而在此期间涌现大批忠诚他梵天仙士,再加上六宗三海最强大毓神宗也由他亲手创建,他俨然已是梵天界内最受瞩目之人,甚至有人将他与昔年元尊相论,拥护者甚众。
反观贺欢,东慈斋首梵天界仙士,大多在梵天界内浸『淫』多年修士,相较而言则保守了许多,虽天下苍己任,却墨守成规不知变通,对未知事物充满恐惧,只想着斩尽杀绝一劳永逸,不缘由求太平。
样两个人,自然互相看不顺眼,彼此也法说服对方。
话已到说个份上,叶司韶没有丝毫服软退怯之意,贺欢他而来,怎肯就此放过?冷笑数声后方道:“众所皆知,四金只余我二人,其余两人,一失踪一匿迹,若是他们永远不现,岂非要永远纵容所作所?规矩是死,人是活,叶仙,我已经给过机会了,既不知悔改,便莫怪我手下情。”
“一句‘规矩是死,人是活’。”叶司韶还她一笑。
南棠一边留心仙莱岛外对峙情况,一边悄悄潜进仙莱岛。如果落星壑入口如她所料就在片海域底下,那抵达落星壑入口通道,极有可能藏在仙莱岛,或者在里能找到些线索。
比起直接找叶司韶或者萤雪质,她更相信自己查结果。
然而随着叶司韶一声笑,仙莱岛面忽然颤动起来,围绕在仙莱岛下层云雾散尽,南棠很快发现颤动是因整座仙莱岛正在缓缓上升,岛屿底部埋藏机关开启,数不尽黑森森大型法器随着散云仙雾清晰现在所有人面前,海里更是聚齐起数长着尖锐密齿可怕魔鲨,而天空亦飞一群机关巨隼,每只隼隼背上都站着一个修士。
杀气扑面而来。
贺欢脸『色』骤沉,比起她有备而来,显然叶司韶了一天早已筹谋许多年。
“梵天界已有万万年,确实有些规矩是该改改了。”叶司韶又是一声笑语。
附近海域修士们尽皆『色』变,就连南棠也停下动作。没人听不叶司韶句话背后意义——他想开战。
可今日此战若然开启,便意味着往后数年甚至数十年争斗。
梵天界可不比普通宗派,它凌驾玉昆修仙界六宗三海之上,如果梵天界内起战,六宗三海不能独善其身,势必要加入战局,整个玉昆修仙界都会随之陷入混战。当初菩音玄昊和云台只不过是两个山头起战,便致使一方灵涂炭,如今却是整个玉昆修仙界争战,其惨烈程度可想而知。
各宗各山各派彼此之间虽然多有摩擦争斗,但和今日比起来都是小打小闹,没有人希望玉昆陷入战『乱』。
梵天界修士不想,六宗三海宗主们不想,甚至贺欢也不想。
“『逼』我?!”贺欢看着眼前一触即发争战咬牙切齿道。
“是贺仙咄咄『逼』人在先。”叶司韶淡道,眉间一派轻松,仿佛吃定贺欢般——她虽然嫉恶如仇,迂腐顽固,但心系苍是真,定不会忍心将玉昆置刀刃之上。
果不其然,贺欢紧攥双拳,美丽面庞如罩寒霜,一语不发盯着叶司韶,眼里绽恨不得啖其肉恨光来。
“二位尊者,容在下说两句话。”片刻之后,有个苍老声音响起,“在下相信二位尊者初衷皆梵天界与玉昆,自不愿见到玉昆灵涂炭局面。贺尊,叶尊行事虽多冒进,但些年梵天界付良多,其功也是有目共睹。叶尊,贺尊人刚正,嫉恶如仇,您也是知道,才刚不过是她一席气话而已,您莫放心里。我等今日前来,实虞南棠擅闯秘格与萤雪身份之事,二位可否听在下一劝,各退一步,只将二人交,由梵天众修共裁定,可?”
说话之人境界与叶司韶、贺欢相近,但看起来年事已高,应该是境界到了瓶颈期,活了很长时间,威望与资历都比其他修士要高一些。他一说话,旁边修士纷纷『露』赞表情。
听到话题再度转到自己身上,南棠已经迈到仙莱殿外脚步又是一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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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欢面『色』稍缓,目『露』思忖,似有赞之意,可还没等她表态,叶司韶却断然道:“不能!”
“何?叶尊,此二人确犯界规,何非要包庇他二人与全梵天界作对?”老者震声道。
“我说过,虞南棠是我徒弟,唯一徒弟,要教要罚也该由我来,轮不到旁人。擅闯秘格之罪,按照梵天界之规当受三下天雷之殛,由我替她受着便是。”
叶司韶话掷有声,说得不容置喙。
南棠却顿在仙莱殿外,不知是进还是不进,心情复杂如眼下波澜涌动大海。
叶司韶并非她师父,似乎已经没有悬念,她只是不明白,他此番不惜替她受过维护庇佑是了?先前一番恳谈扶持了?让她加入梵天界又了?
仅仅只是了让她看着萤雪?还是了她身体里春种和十方古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