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伙计送上羊杂汤和白馒头,放在桌子中间。宴宴伸手端了一碗给他娘,又端了一碗给白竹,最后才端了自己的。
胡秋月见他懂事,知道先敬大人,而不是只顾自己吃,心里满意,笑眯眯的拿了一个馒头吃。
他们这样的人家教出来的孩子是乖巧懂事的。在外面举止大方得体,进退有度,才能容忍他们在家里撒娇撒痴,偶尔耍点赖,如果在外面不懂事,早就要挨骂了。
宴宴先低头喝了一口汤,再咬了一口馒头,笑眯眯的,心情好极了。
胡秋月心疼孩子,舍不得吃,把自己碗里的羊杂夹了一筷子给白竹,又夹了一筷子给宴宴,催道:“快吃!”
白竹想躲都没来得及,忙伸手盖着碗口道:“娘吃,我有。”
宴宴“噗嗤”一笑道:“难怪我哥吃饭喜欢夹来夹去,原来是跟你学的啊!”
胡秋月咬了一口馒头,狐疑地望了他一眼,不懂他在说什么。
宴宴夹了一块羊杂边嚼边道:“上次我们来喝羊杂汤,哥把他碗里的羊杂夹给我和小哥吃,和你刚才一模一样的。你说,是不是跟你学的?”
不等胡秋月回答,他偏头望着白竹笑眯眯的道:“小哥偷偷地把他的馒头塞给哥吃,被我看见了,俩人还脸红了呢!”
白竹听他提起张鸣曦,不由得想起了一起吃羊杂汤的那天。张鸣曦把自己碗里的羊杂夹给他吃,他把自己的半个馒头给了张鸣曦。
现在,他,他不知道到了哪里,有没有羊杂吃?
想着张鸣曦,碗里的羊杂也不香了,低着头慢慢的小口小口的咬着馒头。
他不敢抬头,很怕会突然掉下眼泪来。
胡秋月见白竹刚才还有说有笑的,提到张鸣曦就沉默下来,知道他在挂念张鸣曦。
她瞪了宴宴一眼:一张小嘴一天到晚巴拉巴拉的,羊杂汤,白馒头都堵不住嘴!
宴宴哪里知道他们的肚皮官司?见气氛一下子沉默下来,也不敢再说,低头吃馒头。
白竹食不知味,到底没吃完,剩下小半碗羊杂汤倒给宴宴吃了。
宴宴吃得心满意足,小肚子浑圆,嘴唇油汪汪的,漂亮的脸蛋白里透红,额头的孕痣嫣红圆润。
他吃爽了,忘记了刚才的不快,也忘记了要吃油饼,拉着白竹豪气干云地道:“走,小哥,想要什么,让娘买。”
白竹兴致缺缺,无精打采地背着竹篓跟在胡秋月后面慢慢逛着。
胡秋月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她不好得挑明了说,只得悄悄地多心疼一下白竹。
她带着两小只去布铺买了两尺鞋面准备四个人一人做一双鞋子,买了三尺细布想给宴宴做两件短裤,又买了几袋粗盐,辣椒面等调料,最后还剩八个铜板,笑道:“想吃什么?还可以买点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