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轻地眨了下眼睛,“能支持我们生意的,都是贵客,姜某自然恭敬不如从命,待我更衣过后,便去拜见贵客。”
……
“她答应要来?”
同一艘船。
对角线,另一头的顶层船舱里。
灿烈的秋日日光从窗户外照进来,将中原衣衫打扮的一道倩影照得半边明媚,半边晦暗,她也戴着苇帘,却没有刻意给自己做易容打扮,此刻那颗唇角的痣就藏在若隐若现的白纱下。
听见下人的汇报,她弯了弯唇,扣着陶瓷茶杯的边缘指尖微微曲起,又去看站在窗边阴影里的人,“如何?是我们的熟人吗?”
“是她。”
宓云颔首,神色却没有一贯的从容,想到北境这些时日该来、却一直没有飞来的信鹰,不由开始忧心贵霜的计划。
他必须要为这一切做最坏的心理准备——
“何时行动?”他问。
贵霜给他们的命令是,只要她离开大宗,他们探得这位岐王侧妃的具体下落之后,倘若她还活着,他们必须把她带到跟前,因为她有大用处。
而贵霜不该在这个时间点就离开。
他们落入了大宗的阴谋里。
那么得到一枚足够有用、值得交换的棋子就变得更重要。
“你这么着急吗?”苏挽秋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在这种时候着急,可不是好事,或许还会让你的主子陷入更糟糕的境地。”
宓云沉默片刻。
忽然开口道,“这不是你能随心所欲的任务。”
苏挽秋收回目光,漫不经心地答,“但在这里,我就是你的主人,你太僭越了。”
她带着警告的话落下之后,船舱里陷入一时沉寂。
片刻后。
她又带着笑,往门口的方向看去,眼眸弯了弯,“而且——”
“我邀请的客人来了。”
所有人都察觉不到的……
但靠近却让她觉出一股有别于海风冷意的信香味,已经进入她的世界。
姜雪。
独钓寒江雪——
是来咬钩的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