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镇北侯的母亲寿诞,敬王世子去了,赫连元也去了。因着那
()日(),敬王世子坐的是老敬王的车马(),所以赫连元误以为祖父也一同前来,吓得寿宴上非常老实。
直到家去,这才知道原来是父亲代替了祖父前往。
以往,这样的事,镇北侯虽会给京城中的王公大臣发拜帖,却少有今年这般隆重,以往老敬王总是不去,正因着今岁的不同,这才让世子替代他去。
可一次是偶然,今日又一次……
这镇北侯,难道是故意的?
老敬王微眯着眼,想起寿康宫传出来的意思,不由得有些后悔。
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招惹太后。
他已经到了这把岁数,根本不想参与朝政上的风云,一朝踏进,可真真难以挣脱。
这镇北侯,可是德妃的父亲。
老敬王手中抓着两颗文玩核桃,已经盘得甚是光滑,忽而,他出声说道:
“回府。”
车夫勒住缰绳,惊讶地问道:“王爷,今日不是要上朝?”
老敬王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可抵抗的强硬:“回去。”
车夫不敢再言,立刻趁着交叉口,操控着马匹调转方向,朝着敬王府赶去。
老敬王决定,从今日开始,他就开始“病重”不起。
最好是让整个京城都知道,他病得要死,病得爬不起来,才最为妥当!
…
“咳咳,咳咳咳——”
张家镖局里,进进出出的人,可不少。
天寒地冻,很多人知道他们这里施粥,总会聚在外面等候。
也有些体弱的人,会被留在镖局内休息。不过,这样的事少有,毕竟,就算是做善事,也不能叫人得寸进尺。
就好比这施粥,就得拿捏好分寸。
这世上苦难的人太多,镖局无法帮助每一个人,总不能为了他人的困苦,连自己都赔进去。
张夫人就是那种能够拿捏得当的人。
她会施粥,却也会安排镖师守着,任何引起秩序混乱的人,全都会被揪出去。只要乱了一次规矩,就永远不能再来这里领。
每一次,一个人也只能领一份,多领冒领的同样是这么处置。
他们不是官府,做这种事,只是出于自己意愿,更不在乎自己粗暴的行为会惹来什么不好的名气。
用张夫人的话,他们买的米,熬的粥,爱吃不吃,不吃就自己饿死。
岑良在张夫人身上学到了许多,这是和柳氏截然不同的处事风格。
“岑家小娘子,你把这个送到里面去,给娟娘吃下。”镖局内,一个中年书生把手里的汤药递给岑良,“她的热要是再不能退,可就麻烦了。”
岑良接过药碗,朝着屋内走去。
这是一处单独开辟给病重之人暂留的地方,每次进来,岑良都不太好受。
这里,总能听到许多痛苦的呻|吟。
最开始岑良总不太适应,久了,终于能够习惯,却也并不好受。
()她穿过几处床榻,走到最里面。
躺在里头的是一个瘦弱的小姑娘,看起来非常苍白,可脸上却又有异样的红晕,连日的高烧,让她的气息越发孱弱。
“娟娘,你该喝药了。”
娟娘咳嗽了几声,几乎没了爬起来的力气,还是岑良搭了个把手,这才扶着她坐起来。
娟娘对岑良来说,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