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了将山茶花的香味和对方联系在一起。
所以这次沈惊澜出现以来,小狗都默认是自己习惯了她的气息,才没有辨别出来,况且这趟海上航行又是风又是雨的,沈惊澜还受了伤,血味、药味那些乱七八糟的味道混在一起也正常。
直到现在。
在这样近的距离,在亲吻间,那股往常会若隐若现勾动她欲望的香甜味完全不见踪迹,她才觉出端倪。
沈惊澜睫毛动了下,神色微妙地答,“因为你困了?”
“不对。”
叶浮光想到她从出现到现在都不怎么主动接近自己、一副不经意在克制什么的模样,陡然从**坐了起来,狐疑地看了她半晌,在沈惊澜的目光注视下,倏然伸手去触碰她的后颈。
沈惊澜本来想挡,却恰好牵动与她系在一起的手腕。
就这一刹的停顿。
已经足够乾元调动她的信香,探出她异常的源头。
……
雪花簌簌在这张窄**落下,飘渺,却孤寂。
再寻不见那方红白构筑的潋滟春色。
沈惊澜藏在重伤里的,最初在面对贵霜就做出的应对——将信腺部分切除的事实,终还是让小狗发现了。
虽然知道叶浮光不像世人那般,会对失去信香的地坤做什么难听评价,但想到她先前为自己伤势露出的神色,沈惊澜还是及时道:“……会长好的。”
语气怎么听怎么苍白。
但也是事实。
地坤的信腺因为要被种印的缘故,所以拥有很强的再生能力,即便被剜去,只要人还活着,日后总会再长出部分。
可是这片肌肤……种印的痛尚且恐怖难以承受,遑论被剜除。
叶浮光没忍住,提高了声音:“沈惊澜!”
啊。
小狗真的生气了。
一向强势如岐王,人生中也少有这般气短的时刻,漂亮的凤眸眨了眨,她难得有些不知所措,唇瓣几度开合,没想到小狗最终还是如了叶渔歌的愿,没忍住要来骂她。
——骂就骂吧,别把自己气坏了就行。
她最终屏息凝神,从善如流地矮下目光,作出任打任骂的乖顺姿态。
天知道上次她这样乖巧的时候,应该还是在七岁之前。
然而等了半晌。
也没听到更重的一句话落下。
她再抬眸,就发现叶浮光把自己气哭了,正盘腿坐在**,豆大的泪珠从眼眸里滚落,伤心难过都不足以形容这会儿小王妃随时要破碎的状态。
沈惊澜……
沈惊澜有点慌了。
她下意识地开口,“我……我错了?”
即便理智告诉她,她瞒这信腺的事情,和小狗先斩后奏跟苏挽秋对上的事情只能扯平,然而现在小姑娘哭得那么伤心,这理智无论如何无法正常运作。
“你没错……”叶浮光低着脑袋,眼泪噼里啪啦落在绸缎被面上,“是我的错,我太弱了,才会让你只能用这种办法……去面对敌人……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沈惊澜从没把她要保护自己的话当真——
然而小王妃在被苏挽秋带上绝路的神色在脑海中闪过,无声提醒她,叶浮光做下的决定是真的,她是真的想要成长起来,也为自己竭力遮去一点风雨。
她想要成为与自己并肩的人。
是沈惊澜没有当真,才这样一次又一次惹她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