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娘身后那位管家打扮的人立刻随着花娘的话音一揖,“望小枣姑娘不要推辞。”
“何相之邀哪有不去之理,明天,明天是吗?明天我一定早早过去请安。”
“不,是后天。”那管家提醒。
“啊?是后天吗?这……”小枣露出为难的样子。
“后天姑娘有安排了?”连花娘都露出着急的模样。
“应司空那边……”
屠大娘已经完全在冲小枣瞪眼了,小枣只作不见,“这样吧,这事且莫急着定下。待我再与应大公子商量。”
等到看着花娘送了何府管家出去,屠大娘忍不住对着小枣吼:“小枣,你这是干什么!和应三在一起,他就教了你这些?!应大公子几时请了你!”
“我跳完舞他就要请了!”小枣说得理直气壮。“再说,我也是为他们好,看我跳舞的人多了,我总得排个先来后到,应司空可是亲自来捧场,当然有优先。屠大娘你莫管。”
“优先?可我觉得哪一家又得办丧事了。这种事本来就容易起争执,你还要在中间搅和!当然,都死完了你也消停了,连命都没了还争个啥!”
屠大娘叹了口气,“我只有点可怜应三,何相能来捧你场,一多半是看应三的面子,你这是连应三也利用到了。若是他知道了不知会怎么想。”
“我与他,本就该相互利用啊!”小枣笃定,一点也不回避。
前面传来花娘的声音,“小枣姑娘,客人们等急了,准备上场喽!”
☆47、死到临头
小枣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的目标。所以一上台,眼睛就飞快的扫了一遍雅间那一方向。果然,她一下子就看到了应无恙,而且看到应无恙在向她笑。
从世人习惯的角度来看,应无恙也算美男子了,笑起来也好看。
但小枣的心中,现在一看到应无恙就想到“敷粉”两个字。一个人常年维持自己的假面是该多么不容易!一个“敷粉”的男人只能说明他有很强的虚荣心,不甘人后,怕被人忽视。
小枣这一回的舞蹈仍然从北斗七星盘开始,同样的开始却会有不同的结尾。就算小枣跳的仍然是应无恙看过的舞蹈,这个男人也会目不转睛的盯住小枣的。小枣知道这一点,因为小枣从他的眼睛里又一次看到了贪婪。这是个想占有一切的男人,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温文。更重要的是这男人敢于尝试,也不怕得罪人。从上次他胆敢把手放在小枣的腿上,小枣就看出了。
小枣有意多看了应无恙几眼。
小枣对应无恙的凝视,在应无恙看来是一种鼓励。他与小枣交换着眼神,表示着自己已经心领神会。前面的舞蹈他都看过,他现在关注的是这个美貌的小女子一共给了自己几次风情万种的眼波。别人对小枣舞蹈的惊呼与叹息,更给了他一种占有优势的感觉,因为他比别人更早的看到过了这种舞蹈的精美。这似乎是一种拥有了某种特权的的自豪。
一个人一旦有了虚荣心,就难免流于浅薄。
小枣把应无恙的每一丝表情全都捕捉到了眼里,她功力长了眼睛也亮了。
场上除应无恙外的所有人,都在为七星盘上的小枣惊叹。《塞上轻寒》的乐音却突然一转,在所有人还在为寒夜中北斗的光芒如痴如醉时,一声重鼓,人们本是充满期待的心为之一沉,的北斗之光尽数熄灭。惶惑的人心无处依傍。恰到好处的短暂沉寂之后,再砰的一声巨响,台榭上数枝巨燎同时被人点亮。此时的舞台上,只余下一只铜盘在小枣的脚下熠熠生辉,这铜盘托起小枣轻盈的身姿,渐渐升高,如一轮暖阳照亮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