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氏满脸火辣辣的从泥地里爬起来,“死丫头,你有本事不回家!你跑,我倒要看看你能跑到哪儿去!有本事你跟野男人跑一个试试!”
赵黎雅忍不住凉凉道:“我倒是觉得,她跟野男人跑了,也比留在你们家受罪强。”
这话很难令人不赞同。
曲寡妇也点点头:“一点没错!”
祁氏不敢瞪赵黎雅,只能欺软怕硬的瞪了曲寡妇一眼,心里却暗暗有些发慌:万一、万一那死丫头真的跟野男人跑了呢?那怎么办
这种念头以前从来没有过,可是现在,她居然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
不行,她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罗大叔也顾不得田里“脏”,生怕祁氏再口不择言惹怒了赵家人吃亏,一脚深一脚浅上前,将她拉住:“走走,咱们回家。”
祁氏这种欺软怕硬、惯会窝里横的人还能如何?只能恨恨瞪了罗大叔一眼,骂着“窝囊!”、“没用的东西!”等,怒气冲冲的跟他回去了。
各家看了一场大戏,意犹未尽,议论纷纷。
“哎,真是痛快。”
“可不是,这祁氏也有今天。”
“这种人就是活该。”
“唉,可怜书颜那丫头,但愿回头别叫祁氏再磋磨呀。”
“那祁氏也就这么点本事了!可谁叫她是嫡母呢?”
“哎,说的也是。这可真是”
众村民摇头叹息,无不怜惜罗书颜,然而这是别人家的家事,谁也没有资格插手,一边叹息着,一边手不停歇干着自家的活儿了。
曲寡妇也叹息不已。
曲玉桃亦心情复杂。跟罗书颜比起来,她真是幸运太多。
罗书颜这天跑了之后就没回家。
因为祁氏在村里叫骂,还特意停留在赵家院子外骂了许久。
赵家院门紧闭,没人搭理。
这种人,搭理她那是抬举她。
罗书颜有胆子一跑了之没有回去,倒让赵黎雅有些出乎意料。
邓氏、曲寡妇也忍不住有些担忧:“那孩子能跑哪儿去呀?在外边也不安全呀。”
村里不安全是事实,但赵黎雅并不担心,“你们放心好了,她应当是有地方去的。”
林漠、虞小舫不会不管她的。
她能反抗,虽然只是消极反抗,对于这个年代的土著来说,也是难得了。
亏得这是在偏僻的岭南,又是在延村这种地方,腐朽苛刻的那一套教化在这儿不怎么管用,若是换个地方,她这么做都得被唾沫星子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