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声门打开,一道高瘦的身影走来,声音带着少年独有的冷冽:“我来收拾吧,您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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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走后,病房里只剩下两个人,宁朝手脚利落地叠好她的衣服放进收纳袋,转而收拾其他东西,把她的香水,口红全丢进一个袋子里,又从里面拎出一个蓝色的三角袋串在手指上,问她:
“这啥玩意儿?看着挺旧,要不丢了。”
柳思嘉躺在床上懒洋洋地看过来,目光顿住,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走到宁朝面前,一把抢过那个三角袋,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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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朝看她紧张的样子眼神变了,吊儿郎当地问:“小白脸送的啊?”
“不是,你同桌送的。”柳思嘉小心地擦了一下那个幸运符。
事到如今,她连喊出林微夏三个字都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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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林微夏以前给柳思嘉求的幸运符,一人一个,她的那个一直挂在书包上,另一个则一直被柳思嘉带在身边。
兴是触景生情,柳思嘉坐在床边,握住那个蓝色的幸运符,抬脚轻踢了一下正在收拾东西的宁朝,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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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知道啊,”宁朝露出一口白牙,说话欠嗖嗖的,“自己联系她去啊,躲着算什么本事。”
难得的,柳思嘉没有回嘴,眼睫垂下来:“她应该不太想见到我吧。”
人生一场大病,很多事情都能想开,醒悟。那段时间,是她节食最严重的时候,爸爸经常出差不在家,有时候她很想见他一面,但每次都是在电话里联系。至于她妈……那段时间,也是她失控感最重的时候,所以拼命抓住一切。
所以伤害了对她最好的朋友。
柳思嘉擤了一下鼻子,把幸运符装兜里,又抬脚踢了宁朝一脚,说道:
林微夏从方加蓓家里出来后,整个人疲惫得不行,脑袋昏沉沉的,五脏六腑像被人打碎了一般。
很快有人注意到了两人之间的不对劲。
林微夏病好之后就很少说话了,性子也比之前更冷淡了。姑妈只当她是因为高考压力大,每天变着法儿地炖汤给她喝。
“宁朝你带我逃跑吧,我一点都不想去郊外那个傻逼疗养院。”
林微夏的视线不冷不淡地收回,她低头看着试卷,发现学校自己印刷的试卷质量不太好,油墨味重,a这个字母下端还有一个黑色的点。
[班盛对你好好哦,为你出头。]
这两天班盛会陆续发消息给她,林微夏并不常把手机带在身上,等她回去看到班盛的消息已经很晚了。
“法律没有规定我一定要回你信息吧。”
林微夏在对话框里打字“不去了吧”,思索了一会儿又把吧字删掉。
班盛渐渐松开攥住她手腕的力道,看着她,直接问话:
“小木块与动力间的摩擦因数,由a到b慢慢减少——”
“不回信息。”班盛指出来。
班盛的声音。
“你干嘛她了?”
熟悉的乌木香,眼睛往上抬,看见他的白衬衫制服领结松开两个,露出一截喉骨。班盛直接堵了上来,拉着她的手臂,低下脖颈看着她,开口:
xia:【不去了。】
消息发出去,果然,班盛没再发消息继续游说。他这么骄傲的一个人,喊了一次被拒绝就不会再放下面子找她。
“班盛哥,你看他!”
林微夏这才直视他,声音温和说出来的话却伤人直接:
他咬字一向清晰,像杯子里的冰块,冷又透着独有的腔调,就这么一句话问话,对方憋了半天,说不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