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轻哼:“我虽然年纪小,但腌制的酱菜吃过的都夸好,要不家里人也不能让我来管这些。大娘刚才说自己腌了一辈子咸菜,可若真是有什么好的经验或法子,也不至于沦落到现在这地步。”
其实腌制食物并不算是多困难的事情,寻常百姓家祖祖辈辈的都腌这玩意儿,总有各种经验传下来。之前在陈家村的时候就有个婶子因为腌的酱菜好吃,村子里的人都会时不时的拿些东西去换着吃,有些手里宽绰的直接给铜钱买。
酱菜这东西虽然便宜,但经不住天天吃人人吃,日积月累下来,那家的日子越过越殷实。
一个用心生活的人,日子过的都不会太差。但如果事事将就,糊弄着过日子,那结果就只能如眼前这些人了。
绵绵之前还想着被迫卖身为奴的人肯定都会有自己的苦衷,要待她们多优厚一些,现在看来可怜之人往往都有其可恨之处。
想到这里,她冷冷的道:“以前你们在家怎么腌菜我不管,但来了这里就要按我的规矩来。”
婆子们对视一下,不在意的胡乱答应着。
这时,周太太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小姐的话你们都听到了?她说的对,甭管之前如何,既然来了这里,那就要遵守铺子里的规定。你们也别觉得我姑娘年纪小就欺负她,我这儿庙小容不下大佛。”
绵绵一回头,瞧见冯氏和周太太正站在门口处,忙迎了上去:“舅妈什么时候来的,也不支应一声,倒是让我献丑了。”
冯氏笑着嗔怪:“你呀,在家作威作福就算了,出来也不收敛一些,这些妈妈们都比你年纪大,你好歹尊敬一些。”
“我瞧着绵绵做的很好,这些人又不是买来当菩萨供的,当然要听话能干才行。咱们可以当绵绵是孩子,可她们不行!”说到最后,声音一下就加重了。
几个婆子忙一个劲的摆手:“不敢不敢……”
绵绵崇拜的看了一眼周太太,觉得这个便宜舅妈越来越有当家主母的派头了。
周太太笑着摸摸她的包包头:“下人不听话就该好好调教,也是我粗心了,急乎乎的买了人来忘了给她们教教规矩。横竖以后她们都要在你手底下干活,干脆就都归你了。”
说着从荷包里拿出一叠纸交给绵绵:“这是她们的卖身契,日后她们就归你管,再有不长眼的你自己看着办。”
这是唱的哪一出,买这些人也花了好几十两银子了,卖身契说给就给了?
绵绵为难的看向冯氏,见到冯氏微微点头,才笑着把卖身契接了过来。
其中的纠葛过后再说,眼下周太太都帮她把台子搭起来了,那她怎么也得演上一场。
于是绵绵就噘着嘴佯装撒娇道:“舅妈,要我说上了年纪的人既难管又刁滑,远不如半大小子丫头听话,不如趁着铺子还没营业赶紧再换一批人手。”
周太太暗笑,这小丫头可真机灵,笑着接口道:“原本不是想着能便宜几个钱嘛,没想到这么不听话,不成就都换了吧。”
听了这话,那些婆子才慌乱了起来。
刚才带头挑衅的那婆子忙跪下道:“太太千万不要卖了我们,以后我们一定好好听话,小姐让我们干什么我们就干什么。”
其余的几人连忙附和。
她们在这儿就是做些洗洗切切的活,既不是很累也不脏。真要再被卖一次,想找这样的主家可就难了。万一被那些黑窑子买了去,那可是离死不远了。
经过这一出,绵绵再让她们干活的时候果然都利索了许多,也不像之前那么偷奸耍滑了。
周氏瞧着绵绵指挥起众人干活很有章法的样子,很是羡慕的冲着冯氏说:“你们家这大姐儿现在就这么能干,再过几年可就真的了不得了。”
冯氏忙谦虚道:“嗨,她就就是被我们当家的给宠坏了,在家也是无法无天的。这也亏着您不是外人,要是出去这样胡闹还不定怎么被笑话呢。”
“你呀就是太谦虚了,以咱们两家的关系很不用这样……”周太太又夸了一大通,然后又跟冯氏商讨了一些别的事情,便施施然的走了。
她一走,绵绵便拉着冯氏的袖子小声问:“娘,刚才那些卖身契是真的吗?”
冯氏好笑的看着她:“当然是真的,人家骗你做什么?”
“可是那些人不都是周家花钱买的吗?说好了她们出人,这会把卖身契给了我们,不怕咱们……”
冯氏轻笑:“怕咱们什么?怕我们不好好干活砸了牌子还是怕我们甩开周家单干?”
“那不能,咱们开铺子是为了挣钱,那样做还不是自寻死路?”绵绵傲娇的鼓鼓嘴,示意自己并不傻。
冯氏最看不得她这自恋的神情,把身子一扭:“那不就结了,几个婆子而已,周太太又不缺那几个钱。与其让咱们觉得处处受制不如做个顺水人情,你呀,还嫩着呢。”
“我本来就很嫩,像春天的花骨朵一样嫩。”绵绵丝毫不以为耻,反而很自豪的回道。
说话间,还掐了一把自己的小脸蛋,看,这皮肤是多么的光滑又富有弹性!
看到冯氏径自打着算盘不理她,绵绵仔细的盯着她的脸蛋看了一会突然惊呼:“娘,你最近是不是操心太过了,这眼角怎么都有鱼尾纹了?”
什么?身为一个女人,没人能漠视皱纹的诞生。冯氏连忙从随身的荷包里拿出小镜子瞧了起来:“最近忙的都没空照镜子了,这还真有皱纹了。”
其实,冯氏的皮肤在一众同龄人里已经算保养的不错了,皮肤甚至比许多大姑娘都强。但女人嘛,总是希望衰老来的再慢一点。
绵绵看到冯氏紧锁眉头的样子,忙撺掇道:“娘,现在咱家日子也好过了,您也该替自己着想着想。就算觉绫罗绸缎金银珠宝的太扎眼,可这胭脂水粉的也该用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