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辟谷”的日子又到了。
若非漏儿,郎坤真不想再见晴儿。
【东灵山,竹楼】
果然,晴儿又提起了进香之事。
“是个误会。”郎坤淡淡道。“进香偶遇,交谈时不慎落入河中,被姚子修送回驸马府而已。”
“公主说的?”
郎坤目光冷冽,“难道听你说?”
晴儿识趣,不再进言。
“上次你说,无人知道是公主进香?”
“我去得迟些,具体怎么传的我也不知道。有说是公主的,也有说是姚府千金的,众说纷纭。”
那么,公主进香这个消息又是谁有意散播的呢?
见郎坤陷入沉思的样子,晴儿一阵心悸。
不安的感觉不是一两日了,上次郎坤走后,她总莫名地心悸不安。
隐隐觉得,郎坤对公主绝非不闻不问的关系。
收拾完家务上楼的时候,郎坤正躺床上拍漏儿睡觉。
晴儿坐去妆台前,镜中的自己虽衣着朴素,仍姿容艳丽,与那公主相比妩媚更胜一筹。
可…她攥紧了梳子。近水楼台先得月,自己终究输在这距离上。
如今只是女儿,便能让郎坤月月前来,若是有了儿子,郎家岂会将自己永远掷于这荒山野岭。
想至此,悄悄抿了口红纸,来到床上。
手刚从腋下伸过去,郎坤便警觉起来,这是他绕不过去的问题。
即便是约定在先,也架不住晴儿的一再试探。
对这个女人的惋惜与感恩,让他很难直抒胸臆。
婉转的推辞几令他词穷,难熬的时刻便当是老天施舍女儿的代价吧。
他只能这样自我催眠。
“妾身还想…”手指随着呢喃一路下移,“再为阿郎生儿子。”
游走至腰间,被郎坤一把抓住。“我们不是说好…”
“可娘想要的是孙儿。”晴儿喘息着刚要攀上来,却被郎坤一句“漏儿足矣”给噎停了。
尴尬、羞愤弥漫在胸腔,晴儿翻身下床走去窗边。
窗外,那看厌了的竹林沙沙作响,像在看她的笑话。
人都说母凭子贵,可即便是生了漏儿,也不过是让郎坤多来看几眼。
她,心灰意冷。
“原以为一夜夫妻百日恩,未曾想阿郎果真铁石心肠,碰都不碰妾身一下。”
晴儿这话说得冷,郎坤侧耳细听。
“如今有了公主,自是要与她百年好合、早生贵子的。也对,”她头颅微扬,语气带了刃,“她是正妻,我连个妾都不是。”
郎坤坐直身子,盯着她背影。
“现如今,我就是你们郎家的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