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蕴又笑了,走了几步停下,转身看着她。她这么郑重搞怪,不知要干什么。成汐韵提着裙摆,弯腰,做了一个堪称优美的动作,然后说,“谢谢韩先生今天带我玩,给我讲东西。无敌美景餐厅,风光无限,简直太难忘了。”有风从落地窗口吹进来,带着心旷神怡的夏夜美好。白纱轻摆,韩蕴看着成汐韵,觉出一种与时光一般舒心,从未遇上的陌生美好来。第二天一早,韩蕴先醒来。没有起床,旁边的成汐韵还在睡,隔的并不近,但他仍旧可以感觉到,她睡的很踏实。说实在的,这些天他一直都不自在,成汐韵第一晚几乎没睡,他也一样。他不想带她多呆,也是因为太麻烦,他其实也是一个爱开玩笑的人,没人的时候,对着自己的箱子还有幽默感,可同行多了个女孩,他就多多少少觉得不方便。但成汐韵心思简单,遇上的一点点美好,都记在心上。一日日相处下来,他觉得这样的同行,也许也有意义。而且他也已经没有特别不方便的感觉了。其实和自己独自旅行一样,旅行中时常会走错路,可是他从来都不会烦躁,也许错有错着,既然遇上了,也正好看看。不在计划中的,也许是另一种缘分。不过这种对人文景观的乐趣,第一次变成遇上一个不一样的人。他坐了起来,没有叫成汐韵,先打了一个电话。电话是打给刘嘉的,国内已经是下午,刘嘉正准备和朋友去吃饭,一看是国外的电话,赶紧就接了。“刘嘉。”韩蕴说,“阿玛菲的那家,你让他们发邮件和我联系吧。”刘嘉大喜过望,站在街边满面红光,“你现在到了什么地方?”“佛罗伦萨。”“行。”刘嘉一口答应,“等会我就给那边打电话,让直接给你打电话不是更好,方便。”韩蕴说,“手机丢了。”刘嘉愣了一下,说,“不能吧,意大利小偷多,也没可能把你这常年旅行的偷了呀。”韩蕴说,“我自己没注意掉了。”“这样,这样。”刘嘉说,“那没问题,等会就让对方给你发邮件,那你记得查询邮箱可别忘了。”韩蕴挂了电话。这家酒店就有可以上网的地方,有电脑。下面几天都在,他看着对面床上还在蒙头睡的成汐韵,去洗手间简单洗漱了一下,换了衣服,昨天穿的衣服洗了,然后走出来,成汐韵还在睡,显然昨天累坏了。他去晃了晃沉睡的成汐韵。成汐韵迷迷糊糊转醒,一眼看到他,立刻说,“我昨晚做梦的时候,忽然想到一件事。前天晚上……睡前,睡前我打比方那件事,是我不对,我不该那样打比方。”韩蕴看着她,想了一会才想到,她说的大概是离婚生病和丢钱的比喻。成汐韵懊恼地说,“我太糊涂了,都没有问过你,万一你已经结婚,真的有太太,我那个比喻……那个比喻就太,太不合适了。”她吊着一口气,好像刚刚从噩梦中惊醒。韩蕴好奇地看着她,和一个男的同住了三天,她才想起来问自己有没有结婚?他看上去年龄有那么大吗?他说,“你还没睡醒吧?”成汐韵摇摇头,闭上眼,“……刚梦到的,难怪你生我的气。”韩蕴说,“我什么时候生你的气了?”他有点莫名其妙。成汐韵却静了一会,忽然猛地睁开眼,一下坐了起来,抓住他的手腕惊悚地说,“那你要是已经结婚了,那我岂不是和别人的老公睡了一间房?”韩蕴不动声色地退后了一点,拉开距离。没想到这个动作令成汐韵更敏感,她跳下床追着他问,“你结婚了吗?已经结婚了吗?”韩蕴说,“如果我说是,你是不是立刻换衣服直奔大使馆,如果是这样,我可省事了。”成汐韵摇头,“你如果说是,我就背一辈子的包袱,或者你留下地址电话,以后我结婚了,把我老公还给你老婆一晚上。”韩蕴心里给笑了,板着脸说,“还好我没有结婚。不然你老公和我老婆同住一间房,我到什么地方找这一晚去?”成汐韵一脸茫然看了他一会,终于清醒过来,她揉了揉可怜的脸说,“哦,这下醒了,我先去洗脸。”韩蕴笑的不行,这人每天都要逗他笑好多次。不一会成汐韵就出来了,手里拿着两个断开的梳子,问他,“梳子断了,有没有什么讲究?”韩蕴说,“你不是和文物打交道的吗?怎么不懂这些还问我?”成汐韵说,“其实没什么讲究,这一次性的质量肯定不好。但我心里不踏实,好像有点什么事情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