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晚宁道:“天问,回来。”
方才还狠戾硬劲的金色柳藤蓦地柔软,犹如玄冰化为春水,散作点点光斑,温驯地融回楚晚宁掌心。
墨燃执着仍然爆裂着烈火光焰的见鬼,喘了一会儿,干脆一屁股坐在雪地上,眉梢眼底都是委屈:“不玩了不玩了,师尊你欺负人。”
楚晚宁:“……都让你十招了。”
墨燃无赖地嚷道:“十招哪儿够啊,你让我一百招还差不多,哎哟我的手啊,我的胳膊,都要断啦。师昧师昧,快帮我揉揉。”他霹雳巴拉活宝一般说了一堆话,伴着薛蒙的嘲笑和师昧的劝架声。
楚晚宁没有再多言,只静静看了他们一眼。
不知是不是错觉,碧水寒潭中,楚晚宁的嘴角微微揉起,似乎是带上了一抹温软笑痕,但那只是一晃神的事,随机他便转过头去,负手望着万绦垂落的宅心巨木,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
是夜,墨燃坐在属于自己的那间客房,房中铺着细软纯净的白沙,墙壁刷成了蓝色,施了法咒,像海水一样反射着粼粼波光,窗子半开,珍珠帘子温和地垂在晚风里,桌上亮着一盏夜明珠制成的灯,照得室内温馨舒缓。
屋子最中间有一只很大的贝壳,里面铺着柔软的缎子。那缎子非常的细腻软和,墨燃在床上舒舒服服地躺下,又召出见鬼,握在手中不住细看,但他也许是太累了,尚未把玩太久,就昏沉睡了过去。
见鬼压在胸口,流淌着淡淡的红光,像是也跟着主人一同陷入了深眠……
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再次醒来的时候,墨燃首先感到的是一阵冰凉,紧接着手腕上莫名地袭来一阵强烈的痛感。
他倒抽了口气,捂着脑袋,缓缓坐了起来,意识的回归让手腕上陌生的疼痛更加鲜明,他惊愕地发现自己的腕上不知何时被划了一道口子,血已经凝固了,狰狞地结着血茧。
怎么回事?
——这是哪里??!
墨燃睁大了眼睛。
渐渐清醒过来的他发现自己竟然身处在一间完全陌生的阴暗石室,石室顶部开着一个通风小口,苍冷的湖光从这个小口挤进来,勉强照亮了这个不足尺许的窄室,青灰色的石墙墙面潮湿黏滑,在微弱的光线下泛着薄薄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