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用一些晚膳吧?您身子骨本来就差,再这么折腾下去,哪里受得住?”
春华和另一个小宫女在门外敲了许久,也不见程宁松口。
殿内甚至一盏灯都没燃,黑漆漆的,浸着一股冷肃的味儿。
春华没了辄,也不敢差人去请卫宴洲。
陛下本就不愿意娘娘见雍王,若再叫他见娘娘伤怀,那说不准又要挨一顿呛。
卫宴洲走进临华宫时,看见的便是春华苦口婆心的模样。
他嘴角噙着冷笑。
王喜战战兢兢地跟在一旁,陛下下午问了程宁的动向,又对他们的见面事无巨细地追溯了一番。
隐瞒不得,王喜只得一五一十地说了。
卫宴洲听完就是这副神色。
“去叫御膳房准备一桌饭菜送来,朕今日要与熹妃一起用膳。”
没人通报,他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临华宫,将春华吓得够呛。
王喜匆匆下去吩咐。
卫宴洲拾级而上,到了殿门前,笑着道:“爱妃不出来迎接么?”
皇帝是笑着的,笑的在场每个侍候的宫人都心惊肉跳。
良久后,殿内传来脚步声。
门打开,程宁没什么表情行礼:“陛下金安。”
她看上去像睡了一觉,发丝微乱,被外头的冷月照的脸有些白。
卫宴洲一把掐住她的下巴,被迫她仰起脸:“送别了皇兄,爱妃不愉悦么?”
“愉悦。”
“是么?”卫宴洲将她的下巴掐的发白:“愉悦怎么不笑呢?”
眸子里的光暗了暗,程宁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而后扯起一边的嘴角。
那笑比被人用手掐着嘴角差不了多少。
卫宴洲撒了手,点点头:“很好,就这么笑着,今夜没有朕的允许,嘴角不准撤下来。”
宫人们鱼贯而入,将殿内的夜明珠摘了遮光罩,又点上了其余的宫灯。
临华宫刹那间亮如白昼。
配上一桌佳肴,偏殿竟然还传来了丝竹声。
煞是喜庆的氛围,宛如每一年的年宴。
程宁提着唇角给卫宴洲布菜,整个过程都极为低眉顺目。
她的指很长,是脱了盔甲,不再提刀剑的瘦白。
只是因为拿惯了刀剑,食指已经变了形,有些弯曲。
其实夹菜的时候手腕还是疼的,但她就如同不在意一般,稳得像是没有受过伤。
卫宴洲给她倒了酒,举杯要与她碰杯:“良辰美景,配美人。”
程宁于是也举起来,跟他相碰,而后一饮而尽。
她喝过酒,西北的望春红。
西北的冬天太冷,有时候夜里行军,那风刮得人骨头都疼。
一口望春红下去,暖的人身子都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