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晚膳以“表面太平”告终。
这俩旧日冤家没说一句话,宣榕也实在无法缓和两人矛盾,便只能暂时作罢。
傍晚归家时,便回了房间,径直在桌案前落座。草拟了几封望协助调查的书信。
窗外,雪落无声,不知不觉覆了一层白。
不知过了多久,有叩窗声,宣榕近乎习以为常地开锁推窗,果然?,追虹扑闪着翅膀飞进?,落在木架上,抖落一身?细雪。
宣榕奇道:“这么晚,怎么来了?”
却见追虹嘴里叼了一柄直刀,它甩了甩足腕,示意宣榕看信。
宣榕接过刀,失笑着打?开竹筒。
纸上字迹力透纸背。
“三?件事。”
“其一,不恶。”
“其二,收刀。”
“其三?,谢旻所指图纸,在北城区见过。”
宣榕收了刀和信,正琢磨着要?不要?回一封,就看到追虹像是怕打?扰到她,见任务完成,立刻扑着翅膀,自窗外飞走了。
她喊了声,没喊住,只能作罢。却又耳尖微动,发现鹰啸似是凭空消失。
宣榕若有所思地披了件厚氅,将兜帽戴上,提了马蹄灯,踩雪踏冰,自后院偏门而出。又绕了几圈,来到最?靠近公主府巷道的一个入口。
果然?,临近年关的弯月不浓,淡淡月色下,远处,青年正抬了臂,任由苍鹰落于护腕。
他肩上一层白,竟也不觉得?冷,轻轻问鹰:“送到了?”
季檀
玄鹰爪锋喙利,本是猛禽。
此刻,温驯地?敛翅,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脑袋。
耶律尧“嗯”了声?,正准备走,倏而听到身后细碎脚步,有所感般侧头望来。
一愣。
夜半雾气?里,宣榕踩着刚落的积雪而来。
身后,府内几株红梅花枝横斜,灼灼其华。而她手中灯盏摇曳,光晕暖融。
她确实生了一张不?食人?间烟火的脸。
如古画之人?,水墨为眉眼,风月为神韵。气?质纯净,立在雪里,有种她也会随雪消融的错觉。眉梢微弯,无奈笑道:“你听到我和阿旻说的话啦?”
耶律尧抿唇道:“……嗯。并非有意偷听。”
宣榕倒不?是怪责他:“我知道,你也不?可能避到山下去嘛。只是,这第三件事,我想问一下。你见到过那张图纸?”
“四驱战车内设详情图,左上角署天机部烙印,右边空白处,是昭平元年之后八年的布局安排,已行部分,准备和帝王奏请的剩余部分,以及进度。”耶律尧想了想,道,“不?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