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娘拉着赵刚走进院子,对在院子里的孙妈说:“你带着淑兰去外边,有可疑人来告诉我!”孙妈答应着带着淑兰出去了,走到门口孙妈随手带上的大门。进了上房的堂屋赵玉娘给赵刚倒杯水递给他,赵刚接过说:“快给我找点儿吃的吧,三四天没吃东西了。”赵玉娘猛然大悟,说:“好好,我这就去做饭。”赵刚急忙摆手说:“不不,你有啥都行,现做太慢。”赵玉娘拿来凉馒头和咸菜,还有热水,赵刚拿起一个馒头一下都塞进了嘴里,腮帮子鼓起老高,他下巴动了动一抻脖子就咽了下去,接着就去拿第二个。赵玉娘急忙摁住他的胳膊说:“你慢点,容易噎着!”赵刚不好意思的看着赵玉娘,停下往嘴里送馒头的手,喝了口水,才把第二个馒头放进嘴里。赵刚吃着馒头吞吞吐吐地说:“你再去做点饭,还有三十多人呢。”赵玉娘出去告诉孙妈和几家邻居帮忙做饭,然后回来陪赵刚。赵刚告诉赵玉娘,他们离开北黑省去了北疆和老毛子干了一仗,是因为铁路管理权。吃了败仗,撤到了北奉省,重新装备。小日本子打来了,奉命撤到了关内,参谋长刘兴邦要求旅长郑天龙打回来,可旅长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要继续往关内撤。参谋长只好带着一千多人,又收集一些热血青年和几股绺子组成一个师,他任师长,开了誓师大会就打回来了,分手的时候旅长把最好的武器和充足的弹药给了我们。和小日本子打开始还好,可是越打越困难,没人送粮送物资了,也没人帮助抬担架了,我们就是孤军奋战。可日本人越打越多,武器又好,我们节节败退。逃跑的、走散的、打死的、叛变的,就剩我们三十多人了。多亏一个卡车司机救了我们,要不都得完蛋,不是战死就是被俘。“啥样的卡车?司机姓啥?”赵玉娘急切的问。赵刚慢慢回忆道:“司机好像,好像……,不常有的姓。”突然他一拍脑门儿说:“姓岳,对,姓岳。”赵刚又把卡车的样子说了一遍,赵玉娘听了沉默不语。她心里清楚,是岳红光救了他们,此时的他一定是凶多吉少。看到赵玉娘面色沉重,低头不语,赵刚感到奇怪,便问:“你怎么了?”赵玉娘轻声说:“没啥。”“不,不可能的,怎么了?你说!”面对赵铁的逼问赵玉娘站起来缓缓地说:“救你们的司机是我丈夫。”她说得轻松,赵刚听了感到震惊,便问:“你丈夫不是白二浪吗,对了,白医生去哪儿了?我怎么没看到?”赵玉娘说:“早就死了。”“怎么死的?”赵刚问。赵玉娘回答说:“死在日本人手。”赵刚听了气得一拳砸在桌子上,一只碗被震到地上摔得粉碎,他骂道:“该死的小日本儿!”赵玉娘问:“你们下车后再就没有见到岳红光?”赵刚回答说:“看我们都下车了,他加大油门就把卡车开炮了,我们也只顾往密林里钻了,但,日本人的摩托车和卡车拉着那些兵肯定是追他去了。要不我们就得被日本人抓住。”赵玉娘面色凝重喃喃地说:“跑出来就好,跑出来就好!”三人背着吃的,由赵刚带路在密林里钻行。冯宝问:“你不能走错?”赵刚一边在前边探路一边说:“不能,毕竟在北黑省山林里晃荡那么多年。”“我怎么对你不放心呢!”冯宝说。“别说话!”赵玉娘透过茂密的树林缝隙机警地看着前方,一边举手制止他俩的对话。二人停止了说话也沿着赵玉娘的目光往前看,只见一个人鬼鬼祟祟地从对面的山坳里爬出来,朝山下走去。赵玉娘指着那个人问赵刚说:“你看!那个是你们的人吗?”赵刚不假思索地回答说:“不是!”赵玉娘问:“你看准了?”赵刚说:“那还用看吗,都三四天没吃东西了,现在站都费劲,哪有那个精神头!”赵玉娘看着冯宝指着左边说:“你放下吃的,绕过去,截住他!”冯宝一边答应一边放下背着的吃的,弓腰钻过树林绕到那个人的前边截住了他。冯宝威吓道:“别动!”那人正边走边回头往后看,突然前边出现一个大汉,吓得他立刻呆在那里,突然他伸手向腰间摸枪,冯宝手疾眼快飞起一脚把他踢翻在地,匣枪甩出去三四步远。那个人刚要爬起,眼前站着两个人正注视着他,赵玉娘问:“你干啥的?”那人吓得磕磕巴巴地说:“我,我,我是采山货的。”“你的山货那?”赵玉娘逼视他问。那个人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你们干啥的?”赵玉娘说:“我们是奉皇军的命令追杀义勇军的。”“哎呀,那正好,都是自己人,那边山坳里有好多义勇军,都走不动道儿了,告诉皇军大大有赏。”“自己人!你是干啥的?”赵玉娘追问。那个人说:“我就是给皇军刺探消息的,挣点大洋花花。”“走吧,带我们去抓,大洋平分。”赵玉娘说。那个人高兴地转身带路,赵玉娘对着冯宝和赵刚使眼色,二人会意,冲上去一人一刀,那个人呻吟了两声,晃了晃栽倒地上不动了。赵玉娘踢了踢那个死倒儿,说:“咋有这样的败类?”三十多人横七竖八地躺在密林里,他们衣衫破烂不堪,有的没有鞋用草绳把树皮绑在脚上,有的衣服少了半截袖子。各个都蓬头垢面,看不清脸的颜色。有人看到他们三人来了,大喊着:“回来了,赵刚回来了。”听到喊声有人坐起、有人扶着树干站起、有的微微睁开眼睛又慢慢的闭上了。赵刚走到刘兴邦面前,他已经坐了起来,赵刚说:“师长,你看谁来了?”刘兴邦盯着赵玉娘看了一会儿问:“是玉娘?”:()野性迸发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