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衡跪在地上,一手撑着身体,一手捂着心口,血液挂在下颌之上欲掉不掉。
那黑衣青年靠墙坐在角落,糖果被他当成瓜子嚼着吞下,应衡绝望的模样落在他的眼中,他只觉得不理解。
不就是跟自家弟子一百多?年没?见吗,不就是没?了灵根吗,不就是五感尽失吗,至于哭成这样子吗?
五百多?岁的人?此刻像个几岁的孩子,眼泪大颗大颗落下。
“黛黛……”
那黑衣青年实在是烦了,走上前想直接劈晕他得了,别刚救回来的人?哭死了。
刚靠近应衡,哽咽的声音传进他的耳中。
“师父错了,是师父错了……”
“黛黛,我不该丢下你的,黛黛,是师父的错……”
重复来重复去大抵都是这几句话,那黑衣青年本来还乐呵呵嚼着糖,如今却觉得这糖都跟着硌牙起来。
他皱紧了眉头,看应衡跪在地上,一边咳血一边痛哭。
“欸,不至于吧?”
他传音过去。
应衡并未回应,好像受了很大的打击。
黑衣青年咽下嚼碎的糖,靠在墙上跟应衡传音。
“你家徒弟现在活得好好的,你哭坟呢?”
应衡终于有了反应。
他不知道这人?现在在哪里站着,看不见听不见,目光没?有焦点?,随意落在一个地方。
“黛黛……黛黛在哪里?”
“最近在玲珑坞。”
“她……她过得好吗?”
“唔,应该还算好?”
“应该……剑宗对她不好吗?”
“剑宗?剑宗怎么可能?对她好,她又不是桑闻洲亲女?,她在剑宗一个月能?替剑宗出去打十次架,四月前的大战时金丹都碎了,剑宗将?她扔在了战场上。”
应衡急忙问:“她现在如何?”
“没?死啊,还入了大乘境,不过叛了仙界去了妖界。”
“……妖界?”
“对啊,现在是妖后。”
“妖后?”应衡完全愣了,想起妖王是谁后,连咳嗽都顾不上了,艰难道:“妖王……妖王不行,宿修都上千岁了,妃嫔无数,黛黛怎可以——”
“你想什么呢?”黑衣青年惊讶,“那妖王宿玄才?一百来岁,就比桑黛大一岁而已,宿修死了啊。”
“宿……宿玄?”
应衡睡了太久,有些回不过神,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这名字是谁的。
待反应过来后,惊愕道:“宿玄不是妖王的第七子,那个火系天级灵根觉醒者?为何会与黛黛……”
黑衣青年又吃了颗糖,他嘴里含着糖,说话便含糊不清:“不知道啊,当时在战场上便是宿玄救的她。”
“……她现在过得很好吗?”
“好不好不知道,总之比在仙界好,你们仙盟可是还给她下过追杀令呢,若不是她自己入了大乘,加之九尾狐族摄魂一术相助,她恐怕要?被仙盟追杀到死。”
只是简简单单的话,明明如这人?所说,桑黛现在过得很好,可他方才?的话还是像利剑一样扎进心间。
他明知道自己走后,桑黛在剑宗的处境绝不会好,不会有人?再与剑宗对抗暗自保护她,可他当时为何要?走?
他根本想不起来,脑袋一阵阵的疼,气急攻心导致一直咳血。
黑衣青年听得心烦,将?那乾坤袋丢给他:“我去摸的仙丹,不知道给你吃哪颗,你自己选颗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