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真实的他,正双手紧紧把许馥揽在怀中,完全不允许她逃离开来,活像溺水的人抱上了根浮木。
柔软的脸颊无意识地蹭着她的脸颊,撒娇似的嗅她,吐息过于灼热,蕴染在她耳后,将许馥的心都融化。
……他现在是病人。
浮木许馥安慰自己。
他的怀抱意外的坚实沉厚,于是许馥难得耐下了性子,干脆寻了个舒适的姿势,一动不动地窝在他怀里,等待高烧的人再度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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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离开她身边后,陈闻也总会梦见她。
在美国时,他一直不断梦到过去的回忆。横跨大洋彼岸的距离,让她的一切哪怕在梦中,都如同高不可攀的明月,难以接近,不可捉摸。
这样他已知足。毕竟连梦也弥足珍贵。
所以每个梦境都被翻来覆去地回忆和拆解,变成他人生中深重而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而如今回到她身边,梦境越来越真实,也越来越新鲜且无法预判。
他开始梦到他和她的未来。
梦到一些他以前从不敢设想的事。
今晚的梦里一直很冷,冰天雪地里,他顶着寒风在昏暗中踽踽独行,不能松懈,也不能休憩,直到她出现——
轻轻抵着他的额头,明眸善睐,就在他眼前。
那么那么近,世界突然就明亮起来。
她的怀抱温暖,气息馥郁,在冷冽中为他遮挡了风寒,让他终于可以停下脚步,短暂地休憩片刻。
怎么会做这样好的梦?
说不清楚到底是谁在谁的怀里,陈闻也一颗高悬的心慢慢松散,丢下了防备,很快陷入深沉的熟睡。
许馥百无聊赖地用指尖在他手感很好的胸口画着圈,等他呼吸终于变得均匀绵长,总算小心翼翼地在他的缠抱中半坐了起来,费劲地脱掉外套,又将那厚实的毛毯拽过来,将蜷缩的人儿包好了。
闲着也是闲着,她干脆打开了电视,把声音调小了一点,和往常一样看起肥皂剧来。
陈闻也好似舒服许多,眉眼舒展,一只手臂沉沉地搭在她身上,脸颊贴着她穿着薄薄丝袜的大腿,再也不动作,睡得安静又乖巧。
许馥强行看了两集电视剧。
今天的电视不太好看,总让她跑神,忍不住看身旁的人。
电视剧男主好像还没陈闻也长得好看。
今天肯定不能说让他搬走的事了……这莫名让她心中松一口气。
赶人走这种话,就算表达的再委婉,意思也就还是那么个意思,总归是不太好听。
本来就难说出口,怎么好又挑人家生病的时候?
等他痊愈吧。
等他好起来,就说他病情已经稳定,可以恢复正常生活了就好。
他那么聪明,肯定会明白自己的意思。
想着想着,许馥发现陈闻也体温随着房间的温度开始逐渐攀升起来,脸颊也慢慢变得滚烫潮红。
过了一会儿,热得受不了,又开始往许馥怀里钻,大概是她身上温凉,正好解了他的焦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