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张楷应道,“我一日是福建巡抚,便会极力促成盐场改革。不过……只是福建?”“更远的地方你也去不了啦。”顾长安笑道,“那就拿着晒盐的成果上书给陛下,让朝廷下令改革吧。”张楷想了想,无奈笑道:“您说的是。”海水涛涛,顾长安看着喜不自胜的百姓们,笑道:“既然此处已然无事,我也该走啦。”“走?现在么?”张楷连忙说,“这盐池刚建好,您还未在福建好好玩玩……”“就现在。”顾长安大笑道,“白七爷,我们走啦!”“好。”白七牵过他的手,“走了。”欢呼声中,白发的老虎精带着那黑发的猫老爷,只迈出了一步,就再也寻不着了。盐场内,那晶莹的猫咖等最后一人接完了柠檬水,也跟着消失在了原地。便如来悄然无形,走得也无声无息。张楷离开盐池,看着那空荡荡的盐场,缓缓地叹了口气。“张巡抚,那猫老爷……”“来我福建,许就是为了让老百姓们能吃上一口便宜的盐巴吧。”张楷叹道,“他们二人都是小神仙,又哪里会被凡间事牵绊?”只是仙人既指了明路,往后一生,他就要沿着这条路,慢慢地走了。后日谈(完)、我的小神仙,我来接你了。从猫咖消失在杭州算起,一眨眼,已经十年过去了。那十二年前来杭州任职的杭州知府马仪,本早已到了任期。但不管是他自己,还是杭州府的百姓,都舍不得他离开。因此,他便又任职了一届。但这一年,也依然是马仪第二届的最后一年了。待到他回京叙职,陛下许是就不会再让他回来了。这十几年的职业生涯,一路风风雨雨的同杭州人民走了过来,眼看着百姓们的日子越过越好……让他走,他真的舍不得。不过想这些也没用,还是先将眼前逼近的婚礼贺词写好才是正经事。那舟贩的闺女大了,因着顾长安走前的叮嘱,马仪亲自上门去给舟贩家中牵了门姻缘。男方家中贫寒,开蒙也晚,在读书上却罕见的有灵气。马仪的好友,那位在梁祝书院隐居教书的大儒,亲自收了他做关门弟子。不仅如此,他还是顾长安识字班的第三任小先生。年岁只比那舟贩家的闺女大上三岁,今秋才刚及冠。作为媒人,又作为杭州府的父母官,马仪得亲自写一段贺词给新婚小夫妻。“哎。一晃眼都这般大了。也不知顾郎君会不会来喝这杯喜酒。”莫说是马仪,便是那舟贩也在家里这般想。从清晨开始,他就时不时地在门口张望:“媳妇儿,你说这猫老爷到底会不会来?”“甭管猫老爷来不来,我们都要备好猫老爷与老虎老爷的酒席。”绣娘说,“你莫要在门口当着人家做事。”她与十年前比起来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身上衣裳更加锦绣,脸上那柔弱瑟缩的神情也已经没有了。舟贩这些年凭着种红薯买下了许多地,农忙时种地,农闲时便推着推车卖烤红薯,一文一文的攒下了些家底。手中有了余钱后,不仅将当年抵押出去的金铃铛赎回来了,还给家中也置办了不少的家当。绣娘学会了织布,也靠着买布,一点点的支撑起了一个小小的布坊。除了她自己,布坊里还聘了十来位绣娘。五年前猫老爷在山西将最新的织布机做了出来,现在的布坊里,已经再也看不见最初的老式织布机。新式织布机织出来的布匹又大又细密,而且因为织布速度快,普通的布匹利润已经逐渐被压低。现在的布坊,都靠着自己独特的印染工艺与绣纹设计来赚钱盈利。论绣纹,绣娘是一点都不惧怕谁的。这杭州府再找不到比她更会绣小猫咪的绣娘啦!凭着这些年的辛苦打拼,也终于给囡囡攒下了不输家中那些早就不往来的姐妹们的嫁妆。绣娘一边想,一边挥开舟贩,自己急忙忙地去囡囡的院子里寻人。囡囡在自己房中,有些紧张地抓紧了一根猫咪发簪,她身旁围着不少同龄的少女,都在说说笑笑。“囡囡结婚以后,还能去识字班吗?”“可以的。”一身婚服的姑娘坚定地说,“我先前与他谈过了,他还会教识字班,我也要继续带一个识字班。”“那真好诶,这个姐夫选得不错。”女孩子们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绣娘进门,就看她们笑作一团:“在聊什么呢,这么开心。囡囡可不许做大动作啊,免得花了妆。”“娘亲!”见绣娘来了,囡囡迫不及待地问:“娘亲,小神仙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