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林雪河一看就是体质很弱的小孩。
他承认自己偶尔有点多管闲事。林雪河昏迷回酒店的那天晚上,他一直守到天亮才敢出去。听着被子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呼吸声,生怕下一秒就会断气,那种提心吊胆的滋味实在不好受。
他也就二十岁,忙着应付学业和工作,恋爱都没谈过,更别说当爹当妈了,又不爱和非人类种族打交道,哪里能承担得起照顾一只吸血鬼幼崽的重任。
如果他轻率地任由林雪河待在他身边,时不时作死也放纵置之,才是真正的不负责任。
“如果你跟父母关系实在不好,我可以跟你一起进去。”
他舔了一下嘴角,送到最后,还是放心不下,“我去帮你跟他们说——”
“我的父母早就死了。”
林雪河弯起嘴角,稚嫩的脸上露出天真又恶毒的冷笑,“帮我?你可真热心啊。”
“请您进去吧。”为首的血仆恭敬道,“家主马上就要回来了。”
“……”
他明显还有更难听的话没有说完,但听到这一句,硬生生地抿进舌底,转身往院子里走。
陆崇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在不断收窄的间距里越来越远。
沉重的大门在眼前缓慢关闭。
直到此时此刻,陆崇依然认为自己的做法没错。
但他却真真实实地后悔了。
他应该更了解林雪河一些的。他原本有机会。
如果以后再也见不到面,如果这就是最后一眼……
林雪河忽地停下脚步,转身朝他看过来。
他在遥远的对视中呼吸困难。
那双金色的眼眸很明确地在说——
我讨厌你。
夜风逼停了心跳。
万籁俱寂。
离林雪河最近的血仆察觉不对,“他想干什么?”
陆崇自己也感到郁闷。
他怀疑自己心是纸糊的,脆得不行,连这么一点点的谴责都快承受不起。
在大门关闭的最后一刻,他闪身挤进了门缝里。
“……等一下。”
上一次踏进这座庄园还是在十几年前。
进门的瞬间,他被一列血仆团团围住,人影重重遮挡,几乎看不见林雪河的身影。
“我不会乱来的,只要见一面他的家长再走。”
这群挑选过的保镖也不知道什么人种,平均个头都超过两米。陆崇还得踮起脚往外看,寻找那个矮小的身影,“你们说家主就要回来了,他是林雪河的监护人……吗?”
他不确定血族有没有“监护人”这种概念。但是起码他还有个未婚夫的名头是实打实的,就该有资格去面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