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雯丽小声将程素做梦的事和他说了。
陈卓有些犯难:“这个事恐怕得去找师父,我道行不够。师父现在还在观里,你们直接过去吧,我还有几户要去看看。”
说完塞给他们两张护身符,就急匆匆走了。
陈勇军和虞雯丽没有别的办法,开车驶向了道观的方向。
那边程素洗完了碗,抹干净桌子,坐在烤火桌旁等他们回来。
久等不来,被炭火暖烘烘一烤,困意上涌,她身子一歪,睡了过去。
眼前是沉沉的暗色,程素分不清自己是进入了梦中,还是仅仅闭上了眼。
不过,几秒后她就分清了。
她在跑。气喘吁吁地跑,没有方向,没有目的,也没有一刻停下来过,耳朵里只有自己胸腔不停鼓动的声音。
不,其实还有一道声音。
一开始只能听见那是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她好像在说着些什么,但声音像浆糊一样黏在一起,怎么也分不清。
那声音铺天盖地,从四面八方传来,程素一刻也不停的奔跑,跑到双腿如灌了水泥,喉咙里充满了血腥味。
她不敢停下来,只是继续跑着,即便她也不知道自己前进的方向,到底是在远离,还是靠近声音的来源。
偶尔她也会分出心神想一想,为什么要跑?如果停下来会发生什么?
她甚尝试过让自己的双腿停下来,但都失败了,就好像有一股不知名的力量,让她必须跑,不停地跑,永远别停下来。
那声音在靠近,密不透风地将她包围。终于,她听清了。
那道声音在不断地呼唤她:“程清墨,程清墨,程清墨,程清墨……”
是昨天那个女孩。
在听清名字的那一剎那,程素的心底像是有什么封印被轻轻地揭开,一道熟悉的声音传了出来。
“程素,从今往后你的名字是程素,如果有人叫你程清墨,千万不要作出反应,更不要回答。”
她刚刚差一点就要答应那个声音了,不,或许昨天在梦中她就已经答应过了。
程素心中突然生出一股强烈的恐惧感,直觉告诉她有什么事已经失去了控制。
或许是因为一直没有听到程素的回答,那个声音逐渐变得急切,扭曲,失真,像放了太久的磁带,像粉笔在黑板上刮擦。
程素跑得更快了。恐惧和绝境激发了人的潜力,灌铅的双腿在肾上腺素的作用下失去了痛感,迈出了更大更快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