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冷,没有暖气,冬天大部分时间都在这儿消磨,喝茶,嗑瓜子,再烤个馒头片,烤个橘子,要不是镇上出了事,这也不失为一段忙里偷闲的珍贵时光。
杨淑君将烤热的橘子从桌子下面拿出来,烫得将橘子在两手间倒来倒去,柑橘类独有的香气弥漫在屋内。这是属于冬天的味道。
突然,屋外传来一声尖叫,接着是不断的呼喊声。
一屋人被吓了一跳,赶忙开窗仔细听。
“好像是隔壁传来的。”
他们家隔壁只有一栋房子,就是吴桂芝家。
那喊声没有停,一声比一声更急,一行人管不得那么多,打开门跑到隔壁。
程素也想跟着去,但被留下了家里。他们不让她出门。
杨淑君在门口叫了几声,屋内没有回应,程勇军试着拧了拧门把手,发现没有锁。
进门,堂屋正中间的圆桌上摆了几样简单的小菜,碗筷都干干净净,还没有被人动过。叫喊声则来自右侧开着门的房间。
房内,吴桂芝跪在地上,一边哭喊,一边用力摇晃着床上的老人,老人直挺挺躺着,双眼紧闭,没有任何回应。
门外几人看见这一幕,不禁呼吸一滞。
“哎呦,老刘这是怎么了?”
杨淑君回过神来,惊呼一声,上前将瘫软在地的吴桂芝扶到椅子上,虞雯莉则走到床边,一只手探向刘天全颈侧,一只手用力掐他的人中。
刘天全还是没反应。
“还有心跳,呼吸比较微弱。”几息后,她做出判断,“应该是昏迷了,不排除植物人的可能性。”
“人没事吧?能醒吗?”
这些术语吴桂芝只是一知半解,她关心的问题只有这两个。
虞雯莉为难地看了一眼程勇军,选择说实话:“我不是学这个的,只是大致的看了一下,最好还是送到市里的医院去。”
她的话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
现在他们连镇子都出不去,更别说去市里了。
“镇上的医院行吗?”吴桂芝带着一丝期冀地问她。
虞雯莉抿抿嘴,摇头:“治应该是治不了,但也许能送过去让护士帮忙监护一下。”
泥塘镇位置偏远,镇医院规模不大,没有条件置办设备,片子都拍不了,只能治治头疼脑热的小毛病,待遇也一般,几乎没有什么年轻医护愿意留下来,院里的医生平均年龄估计有个四五十岁,医术自然也很难追上市里的,护士更是不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