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送不送我们回去?”
沈婳轻描淡写:“你阿姐给的少,夹菜夹一半,自然送也送一半了。”
这句话没有刻意的收敛,不清不重,也不知是说给沈坠听的,还是说给后面的人听的。
沈坠若有所思。
她小脸皱了起来。
“若是小生在,定然要护送我们到的。”
“阿姐就不该聘他。”
沈婳也觉得这钱花的冤枉。
她牵着人往前走。
就在这时,拐角处冲过来一个人,神色狼狈,像是落了难的公鸡。
是何储。
这几个时辰,他经历了从未有过的苦楚。
他可是最注重修养的人平素自持清高,如今却要硬着头皮一家一家的求。四处筹钱。
他开始埋怨起何母。
惹谁不好,非要去惹沈家。显然忘了,当初何母计划时,他有多欢喜和支持。
也不知怎么了,往前与何家交好人家,全都闭门不出,不愿见他。
纵使他挨家挨户的敲门。可一文钱都没到手。
最后,隔着一道门,舅母无情道。
——“我就明摆着告诉你,便是无人上门警告,我也不会借你一个子。这些年来,你们母子从你舅父手里拿了多少钱?当真可笑,就因你比你几个表兄聪慧,合着不让他们去书塾读,却要供着你这个外姓人?”
——“你舅父是个糊涂的,我可不糊涂。”
——“你阿娘如今在那种地方,就是为娼!她不出来,你是没法走科举的。既然如此,为何全家还要紧巴巴过日子,为你欠一屁股债?”
——“往后莫来了,我嫌丢人,也只当没这门亲戚,”
他知,舅父定然在家,如今由舅母出面,这是直接舍弃他了。
家里能变卖都变卖了,却是杯水车薪。
到最后,孝子何储也不知,他的执念是去救阿娘,还是被牵连不能科考。
“沈婳。”
他袖口下有寒光乍现。何储冲了过来,提着匕首朝沈婳去。
“你沈家毁了我,我就毁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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