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
纪明阳张开手臂,将她拢进怀中,轻轻抚摸着她的脑袋安慰:“我来晚了。”
陈暻再也难以压抑劫后余生的恐惧,依靠着纪明阳的胸膛小声地啜泣起来。
——
模糊间,赵曜似乎听见许多人声,断断续续、模糊难辨。
睁开眼见到光明的一瞬,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医院的天花板,随着神智复苏的,还有来自胳膊上的钝痛。
他下意识就准备伸手去碰触,就被一道清亮的女声制止:“别动!伤口才刚
“好好好,我不说了。”
她的视线关切,他却只惊讶地盯着两人那双交握住的手,轻笑着摇了摇头:“你没事就好。”
陈暻将床边的杯子插了根吸管递了过去,赵曜把脑袋一偏:“你就这么对病号?好歹把我扶起来吧?”
刚刚那下完全是下意识的行为,陈暻注意到他的视线,立刻松开了手,迟疑了很久后,无奈地叹了声气:“你怎么那么冲动?那可是刀子啊,说挡上去就上去了。”
包扎好呢。”
他伸手朝她够了够,她竟意外地握住了他的手:“怎么了?哪里还不舒服吗?”
陈暻心中纠结万分,想到再怎么说赵曜也是跟自己表过白的人,现在这样会不会过于亲密……
“小暻。”
过去陈暻就总喜欢这么叨叨着他们,久违的话语让赵曜心里泛着酸,索性闭上眼佯装着不耐烦地仰天长啸:“我都这样了你还要念我。”
陈暻的模样在他眼中渐渐清晰,耳边响起她碎碎的念叨:“伤口可不浅,还好没伤到骨头,这几天就好好在医院养着……”
女人的手又小又凉,按在他的手背上,像猫抓似的,挠得人心痒痒的,他的视线还没完全恢复,明晃晃的灯光下,总觉得她前后忙碌的身后像是被光晕出来一双翅膀似的,温柔又美丽。
陈暻瞬间泄了气,犹豫片刻后,还是别扭地讲了出来:“这次……谢谢你。”
他答非所问,嬉笑着地盯着她:“我渴了。”“好冷的心,我明明刚刚才救了你……”
“我知道了。”
陈暻投了降,放下杯子起身调整床铺,回到床前伸出手左右调整,看着赵曜满脸期待的模样,怎么也找不到着力点。
“这种体力活,就别麻烦她了。”
门口忽然由远及近地传来声音,纪明阳笑盈盈走了进来,攥着缴费单的手背却已经青筋暴起:“当然得我来啊。”
陈暻和赵曜的脸色都是一僵,没等她反应,纪明阳已经放下了缴费单走到了陈暻的位置上,靠在床边大大方方地将手臂穿过赵曜的背,将他一把抱在怀里,伸手将床边的那杯水递到了赵曜的嘴边。
两个身形高大的男人在医院床上勾肩搂抱着的画面实在不大和谐,陈暻替两人尴尬地直冒汗。
赵曜面无表情地偏过头,纪明阳脸上挂着和善的笑,明明唇角眉梢没有丝毫笑意,冲他举了举杯子:“你要是个男人就喝完。”
赵曜盯着他,忽然冷哼一声,抽出没受伤的那只手接过杯子一饮而尽。
“差点忘了,你原来是受伤了,不是残废了,水是可以自己喝的。”
纪明阳收回手站起,看向陈暻示意,皮笑肉不笑地冲她露出个微笑:“你看,下次应该不用喂了。”
陈暻被他这个笑盯得汗毛直立。
“你……你跟我来。”
陈暻实在看不下去了,抓着纪明阳的胳膊走去了医院的茶水间:“你刚刚在做
纪明阳刚才的笑已经荡然无存,瞥着张不悦的脸不说话。
她拽了拽纪明阳的衣角小声:“我会注意距离的嘛,你别生气。”
她抿着唇,上前一步,伸出手扯了扯他身前的领带。
纪明阳的声音都冷了几分:“我刚刚要是不来,他下一步是不是就要让你帮他换换衣服,看伤口了?”
“那他刚刚是自己喝不了水吗?一定要让你来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