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直没走,先前在饭堂听闻有凶案发生,郑祈一衝就过来,他们迟了一步,过来时郑祈已经离开去调查,就被夫子轰回书斋里呆着,直至在窗前看到纪雱怒气冲冲离开,知道萧椯也来了,才又悄悄过来观察。
温縈点了点头。「这些天,顾翰林在整理老旧竹简,擦刷、削刻、编捆两只手都冻得龟裂,时常擦羊脂膏护手。因此,在他写信的时候,信纸上难免会沾上羊脂油膏的味道,唯独萧县令这封没有。」
夫子们都取过信看,果真如此。
「凶手应该是知道顾翰林写信,在门房处偷换过,只要查过有谁昨天下午两次去过门房,就能锁定凶手。」
「快去查过门房。」郑祈立即吩咐亲信说。
「下午放学,门房处人来人往,不见得会记得。」宋浩思忖说。
「但要是顾翰林的熟人呢?」温縈淡笑说。「一个学生或许有能力模仿顾翰林的字跡,但应该不能和他同坐饮茶」
几案上只有一个茶杯,却留下两个杯底水渍。
如若不是凶手,断不至会心虚把其中一个杯子藏起来,只是这种茶水渍,用清水擦拭过只会短暂看不出,过后还是会留下淡淡痕跡,必须要用白醋才能彻底擦拭掉。这种事一贯是僕人做的,凶手大概不晓得。
他应该就是趁着喝茶之际,下的手。」她推断。
眾人看过几案,纷纷称许。「甄举人,果然是慧眼!」
「可如若凶手处心积虑要陷害萧县令,为何又临时改变主意害你?」璩欢相当不解说。
温縈正说得兴奋,突然脸色微变,不禁打了一个嗝。对,为什么要陷害她?屋里还有於灵绣的巾帕,顾翰林又说要让萧椯当眾栽一个跟头。
会不会顾翰林已经知道她的真实身份,甚至凶手也知道了?她心里不免紧张,心虚地看了萧椯一眼。
萧椯却一副津津有味,听她分析案情的表情,实际心里肯定在笑话她,明明是县令的公事,她非要逞强,把自己套住了。
「凶手或是发现小可在附近探望,猜想你会过来,一旦被你先发现尸体,陷害萧县令的计划就泡汤,就索性改成是你。」辜鞠接替分析说。
「甄圆和萧县令关係要好,同连环凶杀也有过几次交道,先栽赃到你身上,事后再牵扯到萧县令,说是他指派你做的,也不是不可以。
所以凶手才没有收走这条巾帕,只是让它变得不那么显眼,先作为普通证据封存入库,等待日后有机会时再捅出来。」
『这个凶手还真是当官的好料。』温縈想,目光悄悄留意到宋浩,后者发觉她的眼神,先是微震,而后失落地苦笑。
她眉头微蹙,究竟会是谁?心像是被一只爪子抓住。
走廊一阵急促的府兵脚步声,「是门房来了。」郑祈也想帮些什么忙,转身走往门外,府兵抬进来的却是小可。
「他被人打昏,扔在空水缸里。」府兵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