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成阡又问:“到底追到了没有啊?”清成陌往茶几上搭了一眼,“连花都没送出去,肯定没追到。”清父疑惑:“你哥不是长得挺帅的吗?我看着没什么问题啊?”唐今云女士又回头看了看窗外,绿油油的草坪上空无一人。她转过头,颇为失望地说道:“看他昨天那个架势,以为他今天能把人家领回来呢,还挺好奇的。”清成陌表示赞同,“他昨天是跑出去的,我还以为他要去抢婚呢。”清成阡瞄了一眼自己母亲,神秘兮兮地说道:“我在巴黎见过她一次。”三个人齐齐地看向她。清成阡只说:“是个中国女孩,在巴黎读法国文学的phd,长得不错,但具体也不好描述。”她对着清母说道:“直觉告诉我,您应该会喜欢她。”唐今云女士更好奇了。半个小时以后,清泽回到了客厅。他洗了澡,换了身西装,整个人神清气爽,丝毫看不出他昨晚根本没睡觉。清泽看了一眼表,五点整,和导师的晚餐定的是六点,还有一些时间。他坐到了对面的单人沙发里,随手在茶几的果盘里拿了个橘子,不作声地剥了起来。空气里飘着柑橘的清香。唐今云女士开口了:“起码跟我们说一下,昨天去哪了吧?”“去葡萄牙了,”清泽手里剥着橘子皮,抬头说道,“是个特别有意思的女孩,我很喜欢。”清成陌冷哼,“你喜欢有什么用,花都没送出去。”清泽一笑,“是她送给我的。”清父:“你怎么还让人家女孩子给你买花?”清泽反问:“给我买花怎么了?”说完,他把洋桔梗从茶几上拿起来,放到了自己大腿上,吃了一瓣橘子。清父:“呵,还宝贝上了。”唐女士确认道:“所以你们现在是男女朋友了?”清泽把酸甜可口的果肉往下一吞,“……还不是。”唐女士:“你为什么不跟人家说啊?还是人家把你拒绝了?”差点把我拒绝了。清泽开口道:“马上说,等我搬到巴黎。”唐今云点点头:“这还差不多,她今年多大?”清父:“是哪里的人?”清成陌:“家里是做什么的?”清成阡:“你俩在葡萄牙干嘛了?”清泽一一回答:“二十六岁,青岛人,家里不知道是做什么的,但肯定和咱家不太一样。”
最后看向清成阡,淡声说道:“我俩干嘛了,那能告诉你吗?”清成阡冷笑,“八成就是什么也没干。”唐今云嘱咐道:“那你要好好对人家,别回来传出什么富家公子玩弄感情,咱家可丢不起这个人。”清父附和:“你妈说的对。”清泽笑了出来。还富家公子玩弄感情呢,他被梁姿唬得一愣一愣倒是真的。“这些话,多余,你们见到她就知道了。”清泽的导师六点二十到达了餐厅。六十多岁的老教授平常穿着随便,有的时候穿着运动服就来上课了。今天倒是一副老英伦绅士做派,穿了一身灰色粗花呢西装,颇为正式。打过招呼之后,教授环视了一下桌子,“一,二,三,四,五。”他摇摇头,又数了一遍,“一,二,三,四,五。”又摇了摇头。他一脸疑惑,语气夸张地对清泽问道:“loch,你的女孩在哪里?就是你昨天抛下了我们,去追的那个女孩,她在哪里?”一家人笑出了声。清泽浅浅笑着,“她还在波尔图旅游。”导师点点头,“所以做纯数学的phd并不是最困难的事,对吧?”清泽:“远不是。”清成陌看了眼清泽:“追求一个做文学phd的女孩也不轻松。”“做文学的我没有接触过,”导师叹了声气,“但我妻子是历史学教授,很难应付。”清泽打趣道:“至少比霍奇猜想好应付一点,我猜?”导师又叹了声气,“噢,好得多。”清成陌用中文对清成阡低声说道:“什么东西?”清成阡:“鬼知道,估计是他们数学界的霍洛维茨吧。”整顿晚饭,清泽和导师的对话一会儿出世一会儿入世,大部分时间里,其他四个人只能听个大概。少部分时间里,听得想死。晚餐即将结束的时候,话题还是不免走向了清泽未来的职业规划。清泽和导师聊过这些内容,所以导师也清楚他的想法,他笑道:“loch,你回到数学界是很容易的,一方面,你在学术上有这个资格。另一方面,捐个款,所有问题都可以解决,”教授补充道,“除了数学问题。”清父说道:“他确实这么想过。”教授“啊”了一声,“我想起来了,loch已经这么做过了,博士申请的时候,到手的奖学金不要了,跟我说这个领域项目少,很多人比他更需要这些钱。”这位老拓扑学家非常欣慰:“太好了,纯数学就是缺loch这种又有天赋又有钱又慷慨的人,这样才能吸引更多有天赋的人。”导师悄悄在清泽耳畔说道:“什么文学,历史,音乐,物理,生物,哼,世界上没有什么比数学更难的了。loch,你连数学都做得好,还有什么做不好呢?”hr()span传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