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沈浊应声,刘仵作走了进来:「我看也甭费那个事儿,直接交给我,倘若日后家眷来討要,再行归还不迟。」
沈浊不禁问:「你要它做什么?」
「拿回去拾掇拾掇,做个骷髏摆件。」
「嚯!」沈浊惊叫,「你们仵作都这么变態吗?」
「非我道中人自然难以理解,我视骷髏如你们看红粉佳人,各有各的趣味。」刘仵作捋着頜下小鬍鬚,陶醉其中。
沈浊乐得清閒,当即把头颅予他。
裴縝想起之前在萤娘家里翻出的碎骨,询问刘仵作后续,刘仵作大手一挥:「早扔了,皆是一些羊骨,全没用处。」
「你怀疑张寡妇?」刘仵作去后,沈浊询问。
此时二人已走出停尸房。由於停尸房在背阴处,夜里下的清霜还没化去,人踩上去有些打滑,裴縝边小心行走边儿回答:「是。」
沈浊挠挠后脑勺:「你是怎么怀疑到她头上的?」
「你还记得人头在哪发现的吗?」
「大街上啊。」沈浊脱口而出,「被秦避打狗嘴里夺下来的。」
「据此推断凶手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我怎么知道!」
裴縝无语:「你是一点儿也不想动脑子。」
沈浊嘿嘿傻笑:「你就直说吧,別跟我卖关子。」
「凶手行凶之后随意将人头拋弃,以至后来被狗叼去,证明凶手胆大心粗,狂悖不羈,处事不谨慎。简单来说是个惊世骇俗之人。而张萤娘,完美契合这些特点。尤其那日的杀狗之举,其癲狂之態简直与凶手如出一辙。」
沈浊半懂不懂:「好像是那么回事……但是仅凭这个怕是说不过去,总得有切实的证据……」
「你倒讲上证据了!」
「不是你说的一切怀疑必须建立在证据的基础上,不以证据为基础的无端推测极容易制造出冤假错案。」
「所以我们这就去找证据。」
「哪里找去?」
「白玉堂。」
白玉堂是西市一间生意极好的玉器铺子,专做妇人买卖,铺里的玉鐲玉簪尤其出名,论其雕工堪与东市的琼瑶斋比肩。
「白玉鐲,单侧沁色,阴线刻蝙蝠一对……」掌柜的听完裴縝的描述立马回忆起来了,「小铺確卖出过这样的鐲子,一整块玉料毁出四对鐲子,因沁色深浅不同,鐲子也各有差异,不完完全全一样,故而有人成对买,也有人单买。」
「凡购买者,可有记录?」
「这个自然。不然不好和东家交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