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梓奕说罢,便拿起汤勺轻轻吹了几下,递到宫千亿唇边。
宫千亿有些想哭,但终是忍住了,鱼汤下肚很是鲜美,但心内却是苦涩难忍。
他本该是幸运的,这十几年来师尊对他百般爱护,师哥也对他极好。
但那一件信物,那一只魅狐,却彻底改变了这一切。
夜深,赵梓奕早已离去,但宫千亿依旧无法入眠。
他缓缓挪动着沉重的脚步,坐于窗边看着一轮明月。
明明是初秋却格外寒凉,连月色都蒙上了一层雾气。
如今的他已经被囚禁于这方寸之地。
沉重的脚铐令他每走一步都分外艰难,大门之处又被设置了重重结界。
任凭他本事再大也无法逃离这里。
偌大的清风殿,本是段清言的寝殿,此刻却成为了宫千亿的牢笼。
“为何还不睡?”
熟悉的声音自宫千亿耳畔响起,宫千亿不自觉的抖了几下。
他望向来人,眸中一片死灰,早已没了当初的悸动。
段清言若是论皮相来讲,确实是极好的。
他身形高大却不消瘦,一袭白衣不染纤尘仿若谪仙入凡。
一头墨发天生顺滑,发髻随意挽起却不邋遢。
他眉间一点朱砂不淡不艳自成风骨,一双狭长凤眸清冷淡漠却又饱含威严。
他不语之时静立于天地之间,眸中淡然眉目如画,戛然一副妙笔丹青。
“环顾左右,莫不是还想逃?”
折磨
清冷的声音又一次响起,但这次却是直接贴近宫千亿的耳畔。
宫千亿抬眸望去与那乌檀色的凤眸对视。
那是血液干涸的颜色,与他额间那抹朱砂相衬,竟显得分外好看。
屋内早已熄烛只剩窗外朦胧月色,借着月光宫千亿看的真切。
那双好看的眸子含着怒气,还夹杂着最原始的欲与火光。
宫千亿忽而说道:“留我在身边,就不怕我杀了你?”
他可以杀一次,便可以杀第二次,第三次——
段清言看着宫千亿满是杀意的眸子,忽然笑了,“不怕,为师只要你,没有心也要留下你的身子。”
他的眸子很冷,他直视宫千亿起身上前不断逼近。
直到将那宫千亿抵到了墙壁之上。
宫千亿见段清言靠近,刚想下意识的阻拦,却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双臂,早已使不上一点力气。
他努力稳住心神,威胁道:“清言仙尊就不怕我告发你?堂堂仙门至尊第一仙门掌门人,竟对自己的徒弟生了别样的心思,甚至还想做一些枉为人伦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