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终于还是没有,在骆闻舟车上民谣、通俗与民歌强行串烧的车载音乐里,费渡保持着这种状态,一直到骆闻舟在自己家楼下停好车。
“人家大夫都说了,让你戒烟戒酒戒色,我看你一手石膏,今天也别出去招摇过市了,就跟‘中老年人’体验一下夕阳红的生活吧。”骆闻舟冲他一仰下巴,“下来。”
费渡用意味不明的眼看了他一会,小心翼翼地揣起隐隐作痛的胳膊,半身不遂地从车里蹭了出来。
他走得太慢,骆闻舟不时得停下来等:“至于吗少爷?幸亏我们家在一楼,要不然还得背你上去。”
费渡没吭声、没回嘴。
他像只头一次到了别人领地里的猫,脊梁骨上的每一截骨头都充满了警惕。就这样一步一挪地来到了骆闻舟家门口。骆闻舟刚一开门,“一家之主”就探出了一颗早早准备好的小圆脑袋,往外张望。
骆闻舟:“进去,骆一锅,别挡道!”
骆一锅的视野被他手里的大纸盒挡住,疑心这是铲屎工给它老人家进贡的新鲜玩意,遂不客气地伸长了脖子,吊起爪子去抓,被骆闻舟眼疾手快地在爪子上敲了一下,骆一锅愤然落地,“嗷嗷”叫了两声,直到这时,它才看清了后面还有个陌生人。
费渡和骆一锅对视了一眼,费渡比较内敛,只是后退了小半步,骆一锅则当场炸毛,发出一声不似猫声的惨叫,它四爪并用地来了个平地猛转身,爪子和打滑的地板互相摩擦,瞪起一双玻璃球一样的大眼,压低重心,做出随时打算扑上来拼命的架势。
就着这个勇猛的姿势,它再次和费渡对视了片刻,片刻后,骆一锅当机立断,放弃战斗,头也不回地钻进了沙发缝里,不出来了。
骆闻舟:“”
养了一只这么怂的猫,他多少觉得有点颜面无光。
“不用换鞋,”骆闻舟一指沙发,“随便坐,哎,这猫以前没有认生的毛病来着,上次有个同事过来,它还追着人家‘哈’了一路,怎么就单怕你——骆一锅,你给我滚出来,沙发底下滚一身土,回头又往我床单上蹭,王八蛋!”
骆一锅装死,一动不动。
骆闻舟冲沙发吼:“你还吃不吃饭了?”
这回听见了,沙发缝里小心翼翼地探出了两根翘起来的胡子,随即,它嗅到了陌生人的气味,又果断缩了回去。
骆一锅同志居然给吓得绝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