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不好脱,直接剪开的。
知道庄冬卿也爱洁,能擦的地方都给擦过两遍,岑砚也不急,一点点地来,六福以为他事情多,中途想搭把手,被挥开了,岑砚只让他经手换水拿药的琐碎,只要是触碰庄冬卿的身体,都是岑砚动的手。
倒也不是避讳六福什么。
就是执着要自己来。
六福劝了两句,感觉岑砚和平时不大一样,被平静的回答镇住了,不敢再吱声。
且,岑砚确实做得很好。
而且眼下是盛夏,也不担心着凉什么的,慢慢来,手脚细致些,庄冬卿醒了是会更舒服点的。
柳七赶了回来,见到的便是这一幕。
庄冬卿周身能沾水的地方已经擦洗了一遍,内裳也换好了干净的,身上的伤都上好了药,只剩下了手掌手背的擦伤,岑砚捧着,正细致地用手沾着药膏,一点点的涂抹,力道轻柔,吵不醒庄冬卿。
“主子……”
“嘘——”岑砚头也不抬,道,“等我上完药再说。”
柳七瞬间噤声。
手掌手心搞好,岑砚反复看过,又补了两处,这才将庄冬卿的手放回薄被里,静静看了人一会儿l。
柳七心头打鼓,深谙岑砚脾性,知道这种时候说话就是找死,可是……
岑砚也好像知道一般,“马上。”
柳七声音压得不能再低道:“小少爷定会好的,主子别太着急了。”
岑砚:“我不急。”
这不是他心底滋生的情绪。
岑砚:“生安安的时候,刀口有一个巴掌大,我还以为,会是他身上唯一的刀口……”
说话的声音太平静,没有起伏的语调仿佛能让人嗅到其下的不寻常,柳七也不敢开口了。
岑砚忽而笑了下,很轻,柳七垂目,全然地缄默了。
边上的六福有些懵,柳七对他轻轻摇了摇头,六福拿着药膏,乖觉站着了。
又一盏茶的功夫,岑砚起身,叮嘱六福道:“好好守着。”
六福:“是。”
出了门,柳七莫名心惊肉跳,直到岑砚开口,问起赵爷,柳七才再次出声。
没听柳七的汇报,先找到了赵爷,万幸,毒药并不是什么致命剧毒,赵爷看过箭头,已经在配药了,听他徒弟说完,岑砚也不打扰,只叮嘱,“煎药如果人手不够,就找主院的人来,务必全程守着。”
这种时候的用药,徒弟哪里敢不守着,但岑砚着重吩咐,他也只得应着。
岑砚:“箭还要用吗?”
“啊?”
“拿回来的箭,能给我一只吗?”
“哦哦,有多的,郝统领送了一整个箭筒回来……”
岑砚离开了赵爷的院子,只给他们留了一支,自己则带走了所有剩下的,还完好的毒箭。
柳七冷汗澄澄,一路跟随。
“找徐四来,话在书房一起说。”
柳七:“是。”
等寻到徐四,两人一同到书房,看见岑砚正拿着箭在观察,他们到了,才放下,看向柳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