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嵩估计,徐阶那个老狐狸,现在怕是在家要笑死,顺带借此敲打李春芳二人。
这件事要是操作不好,恐怕清流党派会借此脱身,双方之前情况,将彻底调转过来。
一想到这里,严嵩又忍不住狠狠瞪了严世蕃一眼,老夫之前百般推托,没想到你倒是主动搅了进去。
为了区区一点内阁权力,连商量都不带老夫商量?
“爹。”
“别叫我爹。”
严世蕃跪着过来,认错说话,却被严嵩怒斥,终于从之前的得意心态,彻底跌落了下来。
“如今圣意莫测,你还惦记着浙江的银子,还想着如何打压张居正他们。”
“甚至,还惦记着爹手中的权力。”
“是觉得有皇上撑腰,国库亏空,急需银子,些许小事,无伤大雅,没错吧?”
严嵩慢慢俯身看向严世蕃,语气从怒转为平静,却多了两分让人不寒而栗的味道。
严世蕃低头不语,终于承认了他的私心。
改稻为桑之事,若是操作的好,将是一笔非常可观的银子,他自觉皇上也很缺银子,严党也不缺这一件罪名。
只要能让皇上满意,这些事,都不是问题。
所以今日内阁,严世蕃主动插手海瑞奏疏一事,想趁着徐阶不在,李春芳等人权力有限的情况下,准备行动。
银子和功劳,严世蕃想全都要。
不仅李春芳等人想要分权,严世蕃也想从自家老爹手中,拿一些权力过来。
皇上之前的鼓励暗示,就是他这次行事,最大的底气。
只是事情的发展,有些超出他的预计。
“爹,儿子错了,一时昏了头,儿子错了,错了啊。”
严世蕃忽然眼泪横流,对着严嵩磕头起来,砰砰砰的响,带着哽咽的声音说道,
“爹您也八十有一了,儿子也想给您遮风挡雨,从未有大逆不道之心啊。”
“整个大明,谁都可以有退路,唯独儿子没有退路,这一退,你我父子便是万劫不复之境地啊,爹。”
说道此事,严世蕃哭的更伤心了,一股无法言喻的委屈,在他心头涌现盘旋。
一旦他爹严嵩倒了,严党也要跟着完蛋。
他要是不想办法立起来,以后他们父子,又该落得个什么境地?
“你也就这点,能夸一句了。”
严嵩的目光盯着好大儿严世蕃一会后,终于无力的摆了摆手,带着叹息说道,
“把票拟捡起来,让爹好好再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