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安排好了,爹也无话可说了。”
说罢,他继续倚靠在胡床上翻阅手中书本,似乎真的是很满意。
严世蕃恼火的站起身,但是面对自家老爹,却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哼出一声,皱眉说道,
“难不成爹觉得儿子这次又做错了?”
严嵩无奈,只能将手中书本合上,慢慢坐起身来,严世蕃连忙走过来搀扶,看着他将书本丢在了旁边小桌上。
“爹,您老悠着点。”
严世蕃关切的说道,作为儿子,他还是有点合格的,起码是真心对待自家老爹。
“唉,自作聪明。”
严嵩忍不住真情流露一丝,用苍老的手掌拍了拍严世蕃的手背,提点了一句,
“你怎么敢把皇上牵扯进来的?”
“儿子没有。”
严世蕃立刻狡辩道,这个布局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妄图牵扯到宫里,这还不够吗?
面对这样的狡辩,严嵩只是嘲讽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好大儿,自言自语道,
“古人云,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你逼迫徐阶去见皇上,想把这件事闹的人尽皆知。”
“徐阶何等圆滑,必然会去逼皇上出面,他讨不到好,难不成你以为自己也能脱身?”
“一笔勾销,好计策啊,清清白白一身,你是打算拉着爹一起去死吗?”
朝堂上已经有了一个清流党,皇上也不需要第二个清流党,他们父子能立在朝堂多年,难不成仅靠能力?
严嵩心里深深的叹了口气,他的好大儿何时才能明白,自己身家性命全部系在两个字上面——有罪。
因为有罪,只要拿出来就要完蛋。
所以皇上才肯那么信任严党去办事,所以清流们即便多次发难,也讨不到什么好处。
他们来来回回无非是在列举严党的罪行,可这些证据早就被皇上捏在手里,都快听腻了。
现在的他的好大儿在做什么?一笔勾销?
严嵩想笑,却又笑不出来,想要叹气,却又发现没用。
一瞬间,他又变得有气无力,看起来似乎更老了一些。
“爹,何出此言,儿子还在替皇上办事,难不成还缺这些不成?”
严世蕃皱着眉自嘲道,只要他们父子还在替皇上办事,就不怕缺这些罪行证据。
一笔勾销,勾销的是他们往日借用皇上的旗帜,瞒着宫里所做的那些私事,桩桩件件都能要人性命。
这要是被清流逮住,那可就不是小的麻烦了。
所以他才急着定下计策,想要将张居正压住乃至换掉,不然全部人都要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