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秋然顿了顿,突然用手敲打着身后的墙壁,墙壁发出具有穿透力的声响。
“是空心的,这里都是空心的。”江逸潮笃定地说,“也就是说,咱们一直是关在笼子里的养料,给那个鬼东西的!”
“对。”孟秋然说,“所以它可以来回来去,在咱们的屋内任意穿梭。”
两人说话的功夫,其他人都醒了。
赵人材捧着李扬给他到的热水,缓慢的走到三山娘娘殿里张望:“什么奇怪的东西?”
“我从来没见过这样诡异的神像!”蒋英惊呼。
她看了看李扬:“李扬,你脸色不好,是不是认识?”
“不,不认识。”李扬说,他脸色惨白,身上的寒气越来越重,看起来很快就要支撑不下去了。
黄茹雨仰着脖子,突然说道:“我见过这个,在昨天的祠堂壁画里!”
“什么?”
黄茹雨回忆说:“最开始的时候,我看见了一对双胞胎,他们身后隐约站着一个庞大的人影,但我觉得那影子像是由水组成的,湿漉漉的。当时我还以为是幻觉,因为那个东西好像有两张脸,像千手观音。它的手缠绕着双生子的脖子,一点点缩紧,然后又点了点她们头顶的位置。那对双胞胎立刻做出了痛苦的……啊啊!”
黄茹雨还没说完,声音变得尖锐,好像有什么东西钻到了她的脑子里。
“它在看我!”黄茹雨突然崩溃的尖叫,“它在看我啊!眼睛,哪里都是它的眼睛!”
“谁在看你?”孟秋然扶住黄茹雨的肩膀,按压着她的太阳穴,让她努力放松。
孟秋然将自己声线放缓:“看见什么了?”
“我要走!我要离开这里!”黄茹雨眼中没有焦点,她双目无神不知道应该看向何处。虽然身处于三山娘娘的庙中,但她的脑海中却是另一番景象。
似乎有人拉着自己在仓皇地奔跑,周围树影闪闪经过,身后有人在追着自己。
在脑海升腾的幻觉中,黄茹雨是第一视角,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在逃命。她惊恐地回头,很多镇民如同蝗虫般穷追不舍。
一个声音打着颤说:“快,莺语,快走!天黑了,他们找不到咱们!”
黄茹雨控制不了自己的肢体,她被人牵扯着奔跑,然而双脚像是惯了铅水,一步也迈不开。她感觉这名叫做莺语的女孩气喘吁吁,拼命的摇头说:“姐,我跑不动了,我真的受不了了!”
“他们会杀了你!”姐姐厉声说,“活下去,我们都要活下去!我不可能抛下你,要死一起死!”
两个女孩最前面有一个瘦高的男人,他太过于消瘦,导致黄茹雨几乎可以看得清他的脊椎和蝴蝶骨。他穿着单薄的白挂衫,手拨着前方遮挡路的树干,胳膊和手指上都是被枯树枝划破的鲜血。
男人压住声音说:“从这边走,他们找不到咱们,天要黑了!我让父亲等在山后了,一起走,再坚持一下!莺歌,你拉着你妹妹,从这边的矮树丛过来!”
他们和镇民拉开的距离越来越大。
“梁易……梁易你等等我!”
倏然,黄茹雨感觉到名叫莺歌的姐姐拉住了莺语的手,两个人的手冷汗涔涔。莺语的嗓子里冒着血,大脑已经无意识的发懵,只能跌跌撞撞拉的被姐姐拖拉着。
现实中。
黄茹雨翻着白眼,孟秋然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黄茹雨一直在说:“莺歌,等等我!”
她声音越来越大,嗓子沙哑,手指紧紧握拳抠着掌心的皮肤。孟秋然当即掰开黄茹雨的最,她怕这小姑娘癫痫后腰断了自己的舌头。
“——砰!”
黄茹雨往后一仰,摔在孟秋然的怀里。
她没有再说话了。
但孟秋然已经有了不切实际的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