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鸥外像是才想起来跟这里的主人打招呼:“啊,差点都忘记你了。你就是铃木君本人吧?我应该没有找错你,毕竟我们这里还有认识你的人在。”
“认识我?”铃木短暂地回过神来,好歹也算是在第二层摸爬滚打起来的,他也不至于看见个女人就真的把警惕性全都打消了。
他眯了眯眼睛,终于记起来这三个人可是突然出现在他房间里的。
铃木张嘴就想要叫人,然而他耐心等了许久,却也不见有人进来回复自己。
那群不长眼的家伙,平常一个个拍马屁的时候比谁都勤快,现在他要找人了,就全都没影了。
“别叫了。”森鸥外好心给了他一个提醒,“现在外面已经没有清醒的人了。不过你不用担心,我这个人一向都是和平主义者。”
一旁的阿助和与谢野晶悟同时用惊愕的眼神看过来。
她一脸淡定地无视:“除了一些反抗比较剧烈的家伙,剩下的人我在动手的时候还是很顾及的,只是让他们短暂地睡一会儿罢了。”
铃木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再看森鸥外和娇花一样的容貌之后,竟然陡然生起一股惧怕的情绪,“你、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大事,只不过是看你这个地方不错,想要借宿几天。”
“随便你住,你想住几天就住几天好了!这个地方让给你都没问题!”铃木说完就想要逃跑,然而他的脚步刚迈开,隔空就飞来了一柄手术刀。
不偏不倚,正插在了他的鞋前面一点点的位置。
铃木丝毫不怀疑,如果他刚刚那一步踏得多了,这柄手术刀会毫不犹豫地插在他的脚面上。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你跑这么快干什么?”森鸥外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修长的手指扣住他的后颈,然后直接把人提着转了个身,“看看他,你还记得他吗?”
阿助一愣。
没想到森鸥外居然在这会儿提起他的存在来。
铃木一开始还没注意到阿助,他的注意力早就被森鸥外那张脸给吸引过去了,直到现在才发现还有这么一个人。惊恐之下,他打量了几眼阿助只觉得眼前的青年有几分的熟悉,自己好像见过又好像没见过的样子。
他的腿都在发颤。
森鸥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拿出了一把手术刀,就抵在铃木的后颈,冰凉的刀身时刻提醒着他现在的命正在别人的手中掌握着。
他虽然爱掌控别人的生命,可这并不代表他喜欢别人控制自己。
大不了就和这个人拼了,一个女人而已,再怎么厉害他也也不可能一点都赢不过的吧?至于对面剩下的那两个男人……铃木的视线游移,忍不住多往房间里书桌的位置看了几眼。
那里他还藏着一把手。枪,只要能拿到手的话,这两个人也无所畏惧了。
铃木有些后悔自己刚才竟然随便找了个理由把保镖拖下去了,早知道这样,他怎么也要把那个蠢货留到现在这个时候,先帮他把这群胆大包天的家伙杀了才好!
“嗯?还没有想起来吗?”森鸥外好像没察觉铃木的心思一般,“那不如阿助你先来一个自我介绍好了。我送你一个机会。”
“现在摆在你面前的有两条路。你可以选择依旧让我帮忙,把你的仇人杀了,只不过在这之后我们之间的交易就彻底结束了。”
“另一个呢?”
“另一个就是你自己来动手。你没杀过人吧?唔,这确实一件有些棘手的事,不过能亲手解决仇人,对你来说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吧?”
“然后在你解决了这件事之后,你还能继续跟在我的身边。”
“选择吧,阿助。”
青年的眼神微动。
如森鸥外所说,他的确是从来没有杀过人。即使是在擂钵街最难最挺不过去的时候,他也从来没有想过主动去伤害别人。
然而他留在心里的这份仅剩下的善良,却总是被人毫不留情地践踏。
小时候被人骗被人欺辱,长大了眼睁睁地看着好友死亡却无能为力。阿助恨极了什么都做不到的自己。
明明……明明那些人都和他是一样的。只不过是比他多了财富地位权力,就可以随意欺辱别人,甚至决定别人的生死了吗?
所以他才想往上爬,只有拥有同样的名利,他才不会被人随意欺辱。
但是一个人在黑暗里挣扎实在是太累了,他甚至看不到光明的尽头……不,或许他现在可以有机会看到,就在眼前这个女人的手里。
阿助向前走了一步,下定了决心。
“乖孩子。”森鸥外轻轻勾起嘴角,“你会知道的,你做了人生当中最正确的一个选择。”
与谢野晶悟静静看着事态的发展,在看到阿助选择了森鸥外那一边之后,他不动声色地挪开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