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又跟苏渺说:“我没有别的意思,更无意冒犯。”
齐三齐四噤声,而苏渺则是轻咳了两声,稍缓一下尴尬,又将食盒推给宁渊。
“你替我出生入死,我再将你当外人便是我不识好歹了,”苏渺打开食盒,“况且我也不在意这些,不然也不会那样给你喂药。”
听见苏渺云淡风轻地说出喂药的事情,宁渊竟有些失落。
而苏渺将底层装着月饼的盘子端出来时,又道:“你救我的恩我都还不尽,若再因为我让你伤口养坏了,那我这辈子都得亏欠你。”
宁渊没开口,静静听着苏渺说:“这些都是我觉得味道尚且不错的,”苏渺指了指一个月饼,“特别是这个,可是我们一道浴血带回来的战利品做的,你必须得吃。”
宁渊看过去,能猜到是鲜花馅的月饼,点头应下:“好。”
虽说前面也知道有人在,但听人说话的听众远了近了还是有些区别。
更别说齐三齐四都是嘴碎的。
苏渺算了算时间也该回去了,便又侧眸看了眼身边齐三齐四,对宁渊道:“那我先回去了,你慢慢吃。”
宁渊点头,再次谢过,随即便望着苏渺身影消失在偏殿。
齐三看着苏渺离开,狠狠地咂摸了一下:“这苏姑娘,当真是对我们宁哥用情至深。”
齐四认同地点点头,却听宁渊说:“她不过是还恩情罢了。”
说着,宁渊拿起苏渺特地交代的鲜花馅月饼,咬了下去。
就见齐四一屁股坐在榻上,嘴上叨叨着:“你是没见,苏姑娘看你这伤口有多担心。”
“何止啊,”齐四也一屁股坐下,问齐三,“你记得么,送宁哥回来那晚,苏姑娘自己都顾不上体面了,还望着宁哥一副要落泪的模样。”
谈话间,兄弟两人的手就这样偷偷摸摸地靠近了食盒。
可很快就听到“啪啪”两声响,齐三齐四兄弟俩各自捂着手瞪着宁渊。
齐四:“你这当太子贴身的差事,什么好东西没见过?至于为这两个月饼这般小气吗?”
齐三:“他这是见色忘友。”
宁渊不作声,一口一口咬下鲜花软糯的花瓣混着的蜜香,在尝尽了他与苏渺带回来的芬芳与甘甜之后,才静静合上了食盒盖子。
“分不得,”宁渊语气还是淡淡的,“想吃便自己去买。”
齐三:“好好好,知道你有御厨亲手做的美味,了不起。”
齐四也跟着道:“改天我自个儿向苏姑娘去讨去,她这般人美心善,我就不信她不给我。”
话才说完,齐三就感觉到一道目光冷冷地杀向了齐四。
齐四打个哈哈扯笑:“我……我开玩笑的。”
宁渊再次收敛目光,垂眸品味这些属于日常琐碎的乐趣。
细想下来,他确实喜欢这种别人将他的名字与苏渺牵扯在一起的感觉。
可再想到苏渺那尚未得知的态度,宁渊便觉得口中余韵寡淡起来。
从过去到现在,宁渊做事从来都是单刀直入,没有拖泥带水的影子。
可到了如今,随着与苏渺的交际愈发密切,他只觉得自己优柔寡断得厉害。
起先只觉得自己最初救的人能活下来是一件幸事,小心呵护这份难得的因果,便足以宽慰内心多年以来行走于世俗之外的寒凉。
但望着被他护好的食盒,即便是宁渊自己也未曾想过,他竟然也有了不想别人染指的“占有欲”。
他还是要得太多了。
正当宁渊这样想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又从殿外跑了进来,打断了宁渊思绪。
就见苏渺在脚上的疼痛下,疾步走回偏殿,似是恨不得直接飞奔起来。
一直看着苏渺重新停在榻前,撑着膝盖调整呼吸,宁渊也忘了自己刚重新绑好绷带,起身就几步迈过去:“可有什么落下了?”
在宁渊开口时,他能精确地捕捉到有什么东西正从苏渺跑得松散的衣襟处溜了出来。
乍一看,宁渊有些难以置信,直到再定睛一看,宁渊才放任自己心口一暖。